武青嬰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回去休息,我也不回去休息,師哥,我想在這里多陪你一會兒。”
衛璧早就知道武青嬰對他情深愛重。武青嬰容貌清秀,性情溫柔,和朱九真春蘭秋菊,平分秋色,衛璧也不是對她無意,只是他對朱九真一心一意,朱長齡都不肯松口將女兒嫁給他,若是他三心二意,有了朱九真以后,又和武青嬰糾纏不清,朱長齡一定對他更不滿意,那他成為朱長齡的女婿,繼承朱家門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因此這些年來,不論武青嬰如何暗示明示,甚至哭著跟武烈說,一日師哥沒有成親,她一日不會嫁人,衛璧始終克己守禮,不敢和她做出一點不是師兄妹應該做的事情。
這時聽到武青嬰話語中的脈脈柔情,衛璧不由心中一動,側頭看向武青嬰,見武青嬰仰頭凝視著他,臉上柔情無限,眼中盈盈情意,更是怦然心動,全然不顧朱九真正死不瞑目地躺在他們面前,伸手拉住武青嬰的手,輕聲道“師妹。”
武青嬰目光中射出異樣的光彩來,說道“師哥,你好久沒有握我的手了。”
衛璧嘆了口氣,說道“我從前竟沒發現,你的手會這樣冷,不然我怎會不經常握住你的手,給你暖和一下。”一面說話,一面將武青嬰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只覺她的手歲雖然不如朱九真的手柔膩,纖細處卻遠遠勝過,握在手中,仿佛吹一口氣就會化了。
武青嬰抿嘴一笑,說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啊,我的手就在這里,你隨時都可以來握,就怕你不肯。”說著從衛璧手中抽出手來,轉身作勢要走。
衛璧連忙拉住武青嬰的手,將她拽到自己面前,笑道“我怎會不肯”
武青嬰嫣然一笑,說道“你當真肯嗎那你肯不肯當著我爹爹的面,牽起我的手來”
衛璧聽到這話,面上現出沉痛之色,長嘆一口氣,說道“我當然肯,但但不是現在。我和真妹從前是什么關系,嬰妹,你不是不知道,哪能她剛剛過世,我就和你在一起,我若這么做了,和陳世美又有什么區別”
衛璧說完這話,見武青嬰臉有慍色,知道武青嬰對自己的話不以為然,伸手摸了摸武青嬰的臉頰,補充道“其實被人指著鼻子罵,我倒不怎么在乎,我就怕會有小人見真妹尸骨未寒,咱倆就在一起了,編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來辱罵你。只是想想你可能會受到的委屈,我就要心疼死了。”
武青嬰微笑道“原來你是心疼我啊。其實你不在乎旁人罵你,難道我就在乎旁人罵我了嗎師哥,只要咱倆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你若覺得現在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實在太快了些,那等真姊頭七過了,咱們總可以將這件事告訴別人了吧。你和真姊連婚約都沒有,難道你還要為她守寡守一輩子不成”
衛璧道“我當然不是要為真妹守一輩子,但只守一個頭七,時間未免也太短了。”
武青嬰嗔道“守她七天太短,難道你要守她七年嗎師哥,你總得給我一個準數,我總不能無名無分地跟你一輩子。”
衛璧見著武青嬰嬌滴滴的楚楚神態,不由又愛又憐,心想“師妹從前明知我和表妹在一起,仍然愿意等我回心轉意,是因為她知道舅舅不同意我和表妹在一起,只要表妹拗不過舅舅,我倆遲早都會分開,她能看見希望,這才一年又一年地等了下去。
如今表妹死了,我也沒有理由不和她在一起了,倘若我還是推三阻四,不肯給她一個明確答復,她定會認為我對她沒什么情意,心灰意懶之下,就拋下我另嫁他人了。
師父的武功深不可測,我不過學到十之一二,想要將師父的本事全部學會,還得靠師妹在師父面前幫我說話,我可不能就這樣讓她寒了心。”
衛璧略一沉吟,對武青嬰笑道“嬰妹,我怎會要你一直無名無分地跟著我。其實我現在猶豫,也是另有苦衷的。”
武青嬰撅起小嘴,問道“苦衷你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