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向賈珂一笑,說道“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他很多錢,所以這輩子他要可著勁地來折磨我,一刻安寧也不舍得給我。我去去就來,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若是有些難受,你也暫且忍著,算是你欠我的利息。”說罷咯咯一笑,伸手點住賈珂的啞穴。
白飛飛站起身來,將床帳放了下來,找了件斗篷披在身上,然后走出房間。
柴玉關的兩個屬下正在外面等她,白飛飛關上房門,問道“他們在哪呢”
其中一個屬下叫都澄海,說道“我讓他們在大廳候著呢。他們來的人實在太多,我跟他們說你們有事要向尊使稟告,也不用這么多人一起去見尊使,挑幾個嘴皮子利落的人,跟我進去叩見尊使,其他人就留在這里,若是尊使要召見你們,我再出來叫你們進去。所以他們一共進來了三個人,兩個人是走著進來的,還有一個人是躺著進來的。”
白飛飛目光閃動,問道“躺著進來的”
都澄海點了點頭,說道“這第三個人是被第二個人抬進來的。我聽他們說,這人中了他們的迷藥,沒法動彈,只能把人抬進來。這人臉上生了一層紅疹,模樣有些看不清楚,不過看著挺眼熟的,我們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這人。”
白飛飛略一沉吟,說道“聽你這么說,他們行事還真是有些鬼祟。這樣吧,你帶他們去鏡室休息,也別跟他們說,尊使現在在山上,就說尊使一會兒就來。咱們先不理睬他們,讓他們自己待在屋里,他們以為身周沒有外人,說起話來,自然沒什么避諱,咱們就在旁邊觀察他們一會兒。”
都澄海笑道“他們不過是些投胎不能的小鬼,飛飛姑娘,咱們這么做,未免太小心了吧”
白飛飛正色道“如今王爺有事要忙,尊使、極樂王和女菩薩都在山上,咱們帶來的人又都忙著包圍巖雀峰,盤查從山上下來的人的身份,誰也顧不上咱們。
這些小鬼的武功固然算不上多么高明,但用毒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倘若他們暗藏禍心,意欲對咱們不利,那么咱們可就麻煩了。小心總比后悔好,你也不希望因為一時疏忽,鑄成大錯,惹得王爺大發雷霆嗎快去吧”
白飛飛這一番話登時將都澄海說得啞口無言,都澄海摸了摸腦袋,不自在地笑了笑,說道“好,我這就去”說罷走去大廳。
白飛飛見都澄海離開,也沒閑著,徑自去了鏡室旁邊的房間。
這座大宅本來是當地一個富戶的宅子,前些天西方魔教的人過來,見宅子的主人不在這里,就直接占用了宅子,還將宅子重新整修了一番,這間鏡室的幾處機關,就是西方魔教的能工巧匠布置的。
白飛飛靜靜地站在和鏡室挨著的那面墻壁之前,過了一會兒,聽到鏡室里傳來說話之聲,于是輕輕轉動掛在墻壁上的牛頭的牛角,然后湊眼到牛頭的左眼之上,向里張望。
只見兩個青年坐在椅上,模樣陌生,臉上頗有風塵之色,地上放著一張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青年,身上蓋著錦被,皮膚白中發灰,上面生了一層紅疹。
白飛飛一看到最后這個青年,便覺得他的眉目口鼻說不出的熟悉,于是屏息凝神,向他仔細打量,好不容易透過他臉上的紅疹,看出他和王憐花長得好像,不由大吃一驚,心想“他是王憐花”
白飛飛閉上眼睛,回憶王憐花的模樣,然后睜開眼來,看向那青年,心想“我記得王憐花的個頭比他高,身形也比他勻稱,可惜看不到他的手,不然只憑他的手,我就能認出他是不是王憐花來。”
突然之間,那青年睜開眼來,眼珠轉了幾圈,最后死死盯著一個方向。
白飛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青年坐在椅上,面帶微笑,向都澄海詢問,尊使怎么還不過來。
白飛飛見這青年眼中神采飛揚,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明明眼睛不大,形狀也不好看,但眼波這么一轉,這張平平無奇的臉,登時生出幾分驚人的魅力,甚至令人好生遺憾“既然生了這樣一雙動人的眼睛,為何要生這樣一張平凡的臉蛋”,心中不由得一動,暗道“難道”
忽地聽到身后有人敲了一下門,回頭看去,只見柴玉關的一個屬下站在門口,向她打了個手勢,是說“女菩薩回來了。”
這個青年,當然就是王憐花喬裝假扮了。
那日王憐花在客店里聽人說起,哥舒冰邀請天下英雄,去巖雀峰參加屠珂英雄會,他雖不信哥舒冰能抓住賈珂,但終究有些不放心,加上他認為是賈珂的尊使也已前往巖雀峰,無論賈珂到底身在何處,他在巖雀峰總能找到賈珂,因此吃過飯后,他就叫上百鬼窟眾人,動身前赴巖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