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關一驚之下,只覺頭痛欲裂,腦袋似已如夢中一般,給人打成了一灘爛泥。這感覺一晃便即過去,他霍地坐起,伸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沒有想象中的血污腦漿,只是抹了一手冷汗。
他看向王憐花,只見站在他的身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個英俊無比的少年站在王憐花的身后,伸手攬著王憐花的腰,和夢里那個少年有七八分相像,心知這少年便是賈珂了,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不在床上驅毒,來擾本王清夢,卻是何故”
說話之間,王憐花和賈珂已在他房中那張八仙桌旁坐了下來。
王憐花笑道“誰要來擾你清夢了柴玉關,你身為主人,不主動送上山珍海味招待客人,客人肚子餓了,只好過來找你了。”
柴玉關暗罵王憐花太也不要臉,尋思“你們兩個哪是本王請來的客人,分明是不請自來的強盜,得有多厚的臉皮,才好意思叫本王好吃好喝地招待你們”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原來你們是肚子餓了。這好辦,本王這就叫他們準備飯菜,然后送到你們房里去”
王憐花就是過來折騰柴玉關玩的,哪會這般輕易地放過他,微笑道“在這里吃就挺好的,不必送去我們房里了。
一來,我們在房間里吃飯,會弄得到處都是酒菜的味道,睡覺的時候很不舒服。
二來,只有我和賈珂吃飯喝酒,未免太安靜了,我從前聽我媽說,你極擅口技,不僅學人說話,惟妙惟肖,學動物叫,也能以假亂真。正好我倆吃飯喝酒,有些無聊,你就在旁邊,給我們表演一段口技來助興吧。”
柴玉關見王憐花把自己當成說書先生,還要自己給他們表演口技助興,幾乎怒不可遏,恨恨地想“本王當初怎么不把這臭小子,溺死在他乳母的懷里”
隨即想到生死符發作時的痛苦,登時冷靜下來,尋思“本王要冷靜要冷靜哼,本王真想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他這張惹人生厭的爛嘴,定是從他親生父親那里繼承的王云夢都沒他這么討厭”
然后向賈珂瞥了一眼,見賈珂摟著王憐花的肩膀,滿臉微笑地看著王憐花,似是覺得王憐花這一番話說的有趣極了,又想“這兩個臭小子果然討厭到一起去了”
當下皮笑肉不笑地道“本王早些年生了一場重病,嗓子壞了,自那以后,人類也好,動物也好,他們的聲音,本王都學不來了。”
王憐花向柴玉關的喉嚨瞧了一眼,笑道“你生了這么嚴重的病,沒去找個醫術精湛的大夫,給你治一治嗓子嗎”
柴玉關嘆了口氣,說道“怎會沒有找過本王找的那幾個大夫,都是西域一帶的名醫,還有兩人是西泥國的名醫,一人是西藏那邊的名醫。他們見到本王之前,都把自己吹的天上有,地下無,仿佛天下間任何疑難雜癥,他們都能藥到病除。
可是見到本王以后,他們使出了各中辦法,都沒能治好本王的病,最后還是靠本王自己慢慢養好的。只是本王的身體雖然好了,嗓子卻不行了。”
他還要王憐花幫他拔除生死符,現在不能和王憐花翻臉,為了逃避學人說話、學動物叫的差事,便信口胡說。
王憐花笑道“這是因為你從前找的那些大夫,都是醫術不精的庸醫,讓這些庸醫給你看病,能看出什么來還是我幫你看看吧。”
他從懷里拿出一只小盒,揭開盒蓋,從盒中取出一枚金針,足有麥稈那么粗,捏在兩根手指之間,在柴玉關面前轉了兩下,笑著繼續道“用這樣的針,在你的脖子上扎個九九八十一下,無論你的嗓子有什么頑疾,我把最后一枚金針拔出來之后,你的頑疾就會好了。”
這枚金針實在太粗,只扎一下,便會刺出一個血汪汪的血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