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聽到這話,也不回答,別過頭去,抿住嘴唇,似是想要將心中的難過忍回去,卻沒有忍住,一股酸楚蔓延到鼻腔,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段譽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見木婉清凄然欲絕,顯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便猜到了大概,拍了拍木婉清的后背,柔聲安慰“婉妹,賈兄比你早認識王兄早認識了十幾年,他倆成親的時候,你還不認識王兄呢。
這是上天命中注定,上天要你比賈兄晚認識王兄十幾年,總不會是無緣無故,定是在后面給你安排了一個如意郎君,你若比賈兄早認識王兄,說不定就會錯過這個如意郎君了。現在你和王兄有緣無分,才能和你那個如意郎君終成眷屬。這其實是一件好事,你也不必難過。”
木婉清頓足哭道“我偏不要如意郎君,我偏不要不必難過,我只要他就算他一點也不如意,我也只要他”
她也知自己這一番話蠻不講理,說完這話,就別過頭去,用手背去擦臉上的淚珠,肩膀不住聳動,顯然哭得還沒有緩過勁來。
段譽知道她這時心情激動,不是和她講理的時候,問道“婉妹,賈兄和王兄現在在哪里呢”
木婉清聽到這話,突然滿臉通紅,但一瞬之間,臉色就已變得慘白,伸手一指,恨恨地道“他們在那間屋子里”
段譽順著木婉清的手指看去,就見一座簡陋的小木屋,用木頭圈了一個院子,門外堆著干柴、干草、還有一塊破竹席,上面擺著許多紅艷艷的干辣椒,在白雪中十分可愛。屋子的斜后方有一個雞籠,里面養了兩只母雞,一只公雞,這時公雞正騎在一只母雞的身上,昂著腦袋,翅膀不住揮動。
段譽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臉上一紅,只覺自己想到了一件十分不妥的事情,卻又想不出來,這件十分不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他慌慌張張地移開眼光,向那間小木屋的木門望去,見木屋的木門牢牢緊閉,奇道“咦,他們在那里做什么”
木婉清聽到這話,臉色更加慘白,恨恨地道“他們在做對我不起的事呢”
段譽一怔,問道“什么對你不起的事”心想“難道賈兄見婉妹對王兄愛得如癡如醉,妒火中燒,便在那里和王兄商量,如何對付婉妹”隨即搖了搖頭,甚是歉疚,尋思“不,不,賈兄絕不是這樣的人”
木婉清初時聽到段譽問她,什么叫對她不起的事,有心要據實而言,但她畢竟是黃花閨女,這種事如何說得出口何況屋里的情景,她并沒有親眼瞧見,只是站在門口,聽到賈珂和王憐花急促的喘息之聲,偶爾夾著王憐花抑制不住的吟聲,這才隱約猜到兩人在做什么。
但她心里總抱有一絲希望,說不定只是自己胡思亂想,其實他們不是在做她想的那種事,只是在療傷驅毒,因此即使這件事她說得出口,她也決計不肯說出來。于是避開段譽的目光,側過頭去,怔怔地望著旁邊一株梨樹,樹枝上掛著白雪,就和撒滿了糖霜似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后來見段譽搖了搖頭,木婉清只道段譽是在跟她說,即使王憐花就是在和賈珂在小木屋里做那種事,又怎會是對不起她。
木婉清其實知道自己并不占理,但她一向囂張跋扈慣了,加之她母親愛上段正淳以后,知道段正淳有妻有兒,不能和她在一起,做出的決定,不是離開段正淳,也不是對段正淳的妻子心懷愧疚,而是認為段正淳的妻子不把段正淳讓給自己,就是對自己不起,決意殺死段正淳的妻子,好自己嫁給段正淳為妻。
木婉清耳濡目染之下,雖對段正淳三心兩意,多娶妻室大為鄙夷,也幾次告誡自己,千萬不要重蹈母親的覆轍,但她內心深處,卻認為既然她喜歡王憐花,賈珂就應該將王憐花讓給她。既然賈珂霸占著王憐花不肯放手,那么他就是害苦她一生的罪人,實在太不要臉了。
便是如此,木婉清撞見賈珂和王憐花在屋里親熱,一方面,她的理智告訴她,賈珂和王憐花是拜過天地的夫夫,他們這么做是天經地義,誰也管不著他們,王憐花從沒對她流露過任何男人對女人的好感,所以她也管不著他們;
另一方面,她從母親那里繼承的任性自我又告訴她,她喜歡王憐花,王憐花就應該離開賈珂,和她在一起,現在王憐花和賈珂在這里親熱,就是在做對不起她的事情,賈珂這個壞男人,搶走了她的男人,她必須要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