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本在目不轉睛地瞧著面前的篝火,一雙琥珀色的眼珠,都快被火焰烤成煤球了,這時聽到這句“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親切得猶如一個慈愛的父親在與兒子分別之際,跟兒子交代的話語,猛地側頭向柴玉關看了一眼,隔了半晌,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你走吧。”
柴玉關“嗯”了一聲,轉身便走。
走了兩步,忽聽得王憐花在身后道“對了,你的心上人,就在左邊那個帳篷里。你把她一起帶走吧。”
柴玉關聽到“心上人”三字,只覺頭皮發麻,心臟怦怦直跳,整個人宛如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也顧不上在王憐花面前假裝對王云夢舊情難忘了,回過頭來,說道“你是說飛飛”
王憐花卻沒有回答,只是側頭向左手邊斜睨一眼。
柴玉關順著王憐花的目光看去,觸目所及,是一個帳篷,一片草地,還有幾棵堆滿了雪的松樹,燈光從帳篷里透了出來。
他鉆進這帳篷,就見五六個女人坐在帳篷里,還有一個白衣女子,躺在厚厚的毛氈上,身上蓋著一條藍色的棉被,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卻不是白飛飛是誰
柴玉關連忙將白飛飛抱了起來,她嬌柔單薄的身子,靠到他火熱的胸膛上,他心中說不出的歡喜,連對王憐花這個對他幾次冷嘲熱諷,還用毒藥暗算他、脅迫他的陰險小人,都不自禁地生出幾分感激之意。
柴玉關擔心白飛飛受涼,便將這條棉被留了下來,抱著白飛飛,俯身走出帳篷,就見王憐花還如先前一般,站在帳篷之前,靜靜地望著面前的篝火。
柴玉關一時又不知說什么,不自在地咳嗽一聲,說道“本王走了。”
王憐花又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扔了過去,說道“她的解藥,口服即可。”
柴玉關還以為白飛飛之所以昏迷不醒,是被點住了睡穴,哪想得到是和自己一樣,中了王憐花的毒手。
他知道了這件事,心中的感激之情,登時煙消云散,接住錦囊,攥在手里,說道“多謝”便即抱著白飛飛身子,轉身離去。
柴玉關擔心王憐花還有后手,找到自己的馬以后,便躍上馬背,縱馬向南行去。
奔了五六十里,他想賈珂和王憐花再怎么陰險狡詐,也不至于在這里布下陷阱,便即勒住韁繩。
他的馬停了下來,他抱著白飛飛躍下馬來,找了一塊巖石坐下。
他扶著白飛飛的上身,讓她的腦袋枕在自己肩頭,擔心她會覺得不舒服,又將她的雙腳挪到巖石上,然后拆開錦囊,見錦囊中只有一粒朱紅的藥丸,便取了出來,取出水壺,和水喂她服下。
他一生之中,還從沒這樣伺候過別人,這時卻是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