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玉郎跟著脾氣暴躁,喜怒不定的邀月長大,最是能屈能伸,這一掌將要碰到玉無缺的臉頰,他便冷靜下來,想到后面的事,急忙縮了回去,
他用手攏了攏頭發,微笑道“我這人有個怪癖,別人越說這件事我不會做,我就偏要做給他們看看。”突然提高聲音,叫道“來人”
話音剛落,一個青年就來到門前,說道“公子有何吩咐”這人叫陳三,是江玉郎的手下。
江玉郎微笑道“你現在就去把賈珂的左手切下來,放在玉盤里,端上來給咱們玉公子當下酒菜。”
說罷,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玉無缺,在心中默默計時。
一,二,三,四
江玉郎本以為玉無缺最多撐到“十”,就會撐不下去,向他求情,哪知他連著數了六十下,玉無缺都不曾開口,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江玉郎暗暗驚訝,沒想到玉無缺竟會如此絕情,隨即定了定神,轉過頭去,看向陳三,問道“你怎么還不去”
江玉郎先前跟陳三說,只要他說切掉賈珂的手,玉無缺就會向他服軟認輸,所以陳三只需配合他演這一出戲,不用真去找個人,切掉他的手。
但是玉無缺沒有如江玉郎所想,服軟認輸,江玉郎也只能拋開計劃,要陳三現在出去找個人,將他的左手切下來,冒充是賈珂的手。
陳三愣了一下,說道“是,我這就去。”說罷,轉身離去。
這里是山下的一處鎮子,四通八達,交通便利,每天都有很多外地人經過這里。
江琴一早就在鎮上買了一座帶著院落的大宅,昨天晚上,他們就是在這座宅子里過的夜。
陳三走出宅子,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心中發愁,尋思“賈珂這等養尊處優的人,手掌一定十分光滑,哪是生活在這等窮鄉僻壤的人所能相比的我去哪找他的手”
正愁眉苦臉,忽見一個少年從遠處街道上懶洋洋地走了過來,瞇著眼睛,看著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身上穿著一件半舊不舊的破棉衣,上面打了好幾個補丁,補丁旁邊還有破洞,棉花都從里面跑了出來,頭發用一條黑色的發帶,隨意地綁了起來,從頭到腳,寫著一個字,那就是“窮”。
陳三見這少年約莫十八九歲年紀,和賈珂年紀相仿,忍不住向他多看了兩眼,隨即轉念,心想“這小子一看就是那種家里揭不開鍋的窮小子,而且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全家吃飽,一人不餓,所以衣服破成這樣,棉花都要跑出來了,也沒人給他補一補。他的手一定粗糙得緊,哪能冒充賈珂的手”
陳三正待收回目光,那少年卻也看見了他,見他看著自己,臉上登時擠出一個稍顯諂媚的笑容,跑了過來,問道“老板,有事要找人做嗎砌墻趕車,做飯洗菜,甚至帶孩子,我什么都會做。”
陳三沒有說話,向那少年的手瞧了一眼,但那少年的手垂在身側,陳三站在他的對面,根本看不清楚。
陳三眼珠一轉,心中忽生一計,問道“你會帶孩子”
那少年點了點頭,笑道“老板別看我年紀輕,其實我家里有十個弟弟妹妹,他們都是我帶大的。”
陳三吃了一驚,說道“你家孩子還挺多啊”頓了一頓,實在太過好奇,忍不住問道“那你家是怎么起名字的”
那少年笑道“這個容易。我媽在哪里生下的孩子,就給孩子起什么名字。像我是在烏倫古河旁邊出生的,我媽就給我起了名字,叫作烏倫古。
我二弟是在一家醫館出生的,那家醫館對面就是一家燒餅鋪,叫作艾孜買提燒餅鋪。我媽說她生下我二弟的時候,聞著那燒餅的香味,一直饞的流口水。所以我二弟就叫艾孜買提。后來那幾個弟弟妹妹,也都是這樣起的名字。”
然后殷勤一笑,問道“老板家里有孩子嗎男孩女孩多大年紀需要我怎么帶啊”
陳三道“嗯,是個男孩,一歲多一點。照顧他的人,這幾天不舒服,所以得找個人幫忙照看。嗯,你先給我看看你的手。那小孩皮膚嬌弱得很,我得找個手掌比較嫩的人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