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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得了逍遙子一百三十余年的內功修為,加上他本來的內功修為,內力之高,當真可說得上震古鑠今,當世無二,體內真氣實在太過充沛,一時只覺丹田中熱氣如火,心頭上煩惡難當,忍不住一聲清嘯,將體內的污濁之氣,隨著這一聲長嘯宣泄而出。
他這一聲清嘯綿綿不絕,在荒野中飛揚而出,宛若巨浪般吞噬天空,又似狂風般席卷大地,只震得群山鳴響,回聲來去,驚得鳥雀振翅高飛,走獸慌亂逃跑,嘯聲百里之內,清晰可聞。
營地中眾人都在睡夢之中,聽到這道嘯聲,驀地驚醒,只覺體內真氣鼓蕩,亂走亂闖。有些人心神不寧,內息走入歧路,竟致走火入魔。人人心中悚然驚懼,均想“這是誰發出來的嘯聲”還有人轉遍營地,沒有找到長嘯之人,但是嘯聲仍未停止,有如一條長龍翱翔空際,自西北方洶洶而來,心中更增驚懼,尋思“難道難道昆侖山上竟有真龍”
賈珂雖給王憐花捂住了耳朵,仍然震得耳膜發疼,細細打量王憐花一眼,只見他滿身滿臉沾滿了汗珠,在清嘯聲中,他的頭頂、臉頰、脖頸、手背等等裸露在外的地方,仍有汗水源源滲出,但這汗水乍一看竟是黑色的。
賈珂心中一驚,定睛再看,原來不是這汗水是黑色的,而是許多黑泥隨著汗水滲了出來,聞著甚是腥臭。
賈珂大感詫異,心想“這才幾天沒有洗澡,憐花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泥”見王憐花除此以外,并無異狀,又去看躺在地上的逍遙子。
只見逍遙子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已經脫落大半,余下的頭發全都變成了白色,沒有絲毫光澤,看上去灰撲撲的。
他嘴里的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此刻全都脫落下來,嘴巴張開,幾顆牙齒順著嘴角落到地上。年輕俊美的臉龐,此刻布滿了一條條深深的皺紋,沒有半點瑕疵的潔白皮膚,此刻布滿了老年斑,臉色也顯得格外灰黃,皮膚松弛,面頰凹陷,整張臉就好像一個失去了水分而顯得皺巴巴的冬棗。
他本來身形修長,形態瀟灑,即使先前失去了四肢,也似一株被砍斷的青松一般筆直地躺著,此刻他筋骨松弛,脊背微駝,其實姿勢沒有任何改變,但就是讓人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已經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了。但見他雙目緊閉,胸口沒有絲毫起伏,賈珂知道,他這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憐花全身的煩惡漸漸消失,停下清嘯,只覺內息化為千百條溪流,在全身經絡之中到處流轉,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舒服的不得了。
王憐花去看賈珂,但見賈珂的臉龐在黑暗中異常清楚,便如身處白晝一般,不由有些奇怪,隨即發現不止是賈珂,腳邊的雪塊,手邊的柳樹,遠處的白云,他都比在陽光下看得還要清楚。這時一只拇指大小的小蟲,破冰而出,爬上了柳樹樹干,這只小蟲背上針尖大小的五角形花紋,也都在黑暗中清晰異常。
王憐花越看越驚奇,松開賈珂的耳朵,向賈珂一笑,說道“吵到你了嗎”
王憐花臉上又是汗珠,又是黑泥,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模樣十分狼狽,就好像剛去挖了一趟煤似的。
賈珂越看越好笑,忍不住一笑,搖了搖頭,從懷里取出手帕,雖然看王憐花現在的神態,就知道他肯定安然無恙,還是一面給他擦臉,一面笑道“感覺怎么樣”
王憐花閉上眼睛,任由賈珂在他臉上擦來擦去,笑道“好極了我覺得現在我一拳就能把旁邊那座山打塌了。就是身上黏黏糊糊的,實在難受,唉,什么東西這么臭啊”
賈珂又是一笑,說道“你睜眼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