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問道“你和凌姑娘在這里過得還習慣吧”
丁典沒想到王憐花竟會關心他和凌霜華在這里過得是否習慣,心下驚疑不定,想起王憐花剛剛那句話中隱藏的陷阱,更加不敢小覷這句話,謹慎地道“托公子的福,大家都很照顧我們,我們過得挺好的。”說罷,目光下移,盯著小幾,平心靜氣地等待王憐花刻薄的嘲諷。
王憐花卻并沒有嘲諷他,嗤的一聲笑,說道“他們能怎么照顧你們不過是分你們一點吃的,借你們幾件衣服吧,凌姑娘臉上傷得那么嚴重,他們也能照顧到嗎”
丁典聽到這話,登時想起昨天晚上,凌霜華臉上沾了一些臟東西,用水洗了以后,晚上傷口又疼了起來,她不愿讓自己擔心,就強忍著不出聲,還是自己覺得不對勁,點燈一看,才發現她臉色煞白,額頭上已經生出一層冷汗來了。
他找人借了傷藥,給凌霜華涂在臉上,但是她臉上的傷口縱橫交錯,深可見骨,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好了而且她還覺得自己的模樣實在太過丑惡,無論自己如何發誓保證,她都不肯讓自己看見她的臉,若非昨天晚上傷口疼得太過厲害,她肯定又自己對著鏡子敷藥了。
丁典心想“他身上有那么多種厲害的毒藥,一定也有很多種好用的傷藥,而且他從那惡賊家里帶走了那么多東西,其中定然有不少好用的傷藥。他主動提起了霜妹臉上的傷,我不如順著他的話,向他求一盒傷藥,他若能給我,便是被他奚落整整一天,我也樂意。”
當即苦笑了一下,說道“凌小姐臉上的傷,昨天又疼起來了,全真教的馬道長給了我一瓶傷藥,我給凌小姐涂在了臉上,說不上很有效果,不過今天早上,她臉上的傷,總算沒有昨天晚上那么疼了。”
王憐花毫不意外,說道“她對自己的臉下手那么狠,臉上那些傷口,我看著都覺得可怕,現在她臉上的傷口沒有長好,疼起來也是在所難免。”然后放下茶杯,笑道“其實,她臉上的傷,也不是不能治好的。”
丁典只盼王憐花能給他一盒好用的傷藥,得以緩解凌霜華臉上的傷痛,讓凌霜華少受一些痛苦,想不到王憐花竟然說,凌霜華臉上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其實可以治好。這件事可真令他喜出望外,他手心發燙,腦袋暈乎乎的,一顆心怦怦直跳,歡喜得簡直快要飛起來了,激動道“王公子,你這話是真的嗎”
王憐花笑道“我怎會在這件事騙人我雖然不敢打包票,說我有法子讓她臉上這些傷口,痊愈以后,不會留下一點兒痕跡,但讓這些傷口,痊愈以后,只留下一點兒痕跡,只要不貼在她的臉上細看,就不會看出來,卻沒什么難的。”然后向丁典掃了一眼,見他眼中的歡喜,幾乎就要滿溢出來,緩緩地道“你歡喜嗎”
王憐花最后這句話便如當頭一盆冷水淋下,丁典渾身發冷,心想“我竟忘了他是什么人了。他在喝茶這種小事上都能作弄我,誰知他現在是不是在用霜妹臉上的傷作弄我,知道我憂心霜妹臉上的傷,就故意跟我說,他能治好霜妹臉上的傷,讓我空歡喜一場。他說他不會在這件事上騙人,看來他是能治好霜妹臉上的傷,卻不肯給霜妹治傷了。”
言念及此,心中又惱怒,又焦慮,但很快又想“他若能治好霜妹臉上的傷,無論他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點了點頭,說道“我歡喜極了。”
王憐花緩緩地道“其實你不該忙著歡喜的。她的臉蛋傷得如此嚴重,要治好她臉上的傷,可不是天就能完成的,而且為了這些傷口不留下疤痕,需要用很多名貴藥材來煉制傷藥,給她敷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