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三個官兵從小樓中走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那個官兵,手里抓著一個男人,這男人約莫三四十歲,一張國字臉,大眼闊鼻,身穿鮮明錦衣,錦衣的扣子系錯了幾個,腰帶沒有系上,還被他抓在手里,左腿褲腿沒有收進靴子里,蓋住了靴筒,耳朵后面有幾個紅紅的引子,一看便知,這是別人用嘴唇留下來的。
陸小鳳看清這男人的相貌,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這男人竟是那個早已離開的許金元。
許金元既然在這里,那么鶯鶯剛剛一定是在撒謊,陸小鳳側頭向鶯鶯瞧去,鶯鶯緊咬嘴唇,看著許金元,這時察覺到他的目光,登時漲紅了臉,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啜泣道“許老板許老板他早就不行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偷偷摸摸地看別人親熱,才能得到樂趣。
今天早上,他吃過飯后,就去密道看別人親熱了,這這條密道在我們妓院是個秘密,只有那些熟客,而且是在床上不行的熟客,我們老板才會考慮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你們過來的時候,許老板還沒從密道中出來,我總不能當著你們的面,去密道里找他,也不好說他去別的地方了,只能跟你們撒謊,說許老板已經走了。”
跟在許金元后面的兩個官兵,一前一后,抬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人是個女子,描眉敷粉,滿頭珠翠,穿著一身華服,華服的扣子也系錯了好幾個。她的身材高大,遠勝尋常女子,裙子下面露出來的雙腳,也要大過尋常女子的腳掌。但見她雙目緊閉,左臉頰有些浮腫,兀自昏迷不醒,似是被人扇暈過去。
罔萌世安初時見這女子一身華服,昏迷不醒,還以為這是銀川公主,不由大喜,待得瞧見這女子的身形,尤其是這女子的一雙未穿鞋襪的大腳,登時心涼了半截,心想“公主絕不會有這樣的大腳,這是個男人,這不是公主。”
罔萌世安雖是這樣想的,兀自不肯死心,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在這“女子”的腳上摸上一把,又唯恐這“女子”真的是公主,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摸了公主的腳,冒犯了公主,事后會被皇帝殺頭,于是叫來和他離得很近的那個妓女,說道“你過來摸一把這人的腳。”
眾人聽到這話,都臉色詭異地看向罔萌世安,不明白他為何要這么做,難道他也有一個見不得人的癖好,就是喜歡看別人摸腳
那個妓女名叫素素,聽到罔萌世安的話,毫不遲疑地站起身來,走到那“女子”面前。那兩個抬著那“女子”的官兵,不敢將那“女子”放到地上,一直讓那“女子”懸在半空之中,這時見素素過來了,還把那“女子”抬高一些,好讓罔萌世安能將那“女子”的一雙大腳看得清清楚楚。
素素伸手在那“女子”的左腳上摸了一把,然后看向罔萌世安,問道“大人,還需要再摸嗎”
罔萌世安被這么多道目光盯著,也不禁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變態,心下有些尷尬,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說道“用力摸一把。不,你干脆在她的腳背上抓一把,我要看見她腳背上的紅痕。”
素素雖不明所以,仍是“嗯”了一聲,在那“女子”的腳背上抓了一把,四根蔥管一般的指甲,在那“女子”慘白的腳背上留下了四道紅痕。
罔萌世安見到這四道紅痕,終于死心,知道這絕不是能易容出來的,這“女子”絕不可能是銀川公主。
罔萌世安擺了擺手,那兩個官兵將那“女子”放到地上。
罔萌世安看向香香,問道“這是什么人”
香香臉上微露羞澀之意,說道“這世上偏就有人水路走得多了,就去走旱路了,我們老板也做這中生意,前面院子的玉哥兒、沁哥兒、寧哥兒,都是這樣的。他是我們老板上個月剛買來的,還沒調教好呢,許老板想要嘗個鮮,就把他要了過去,不過他為什么是這副模樣,我就不清楚了,昨晚不是我伺候的許老板。”
李浪遇自恃身份高貴,無論自己走到哪里,那里的人都該眾星拱月般地捧著他才是,哪想到許金元區區古董商人,不過有幾個臭錢,竟然知道望花樓這么多秘密玩法,他卻不知道,又聽香香在這里“許老板”長,“許老板”短,仿佛只有許金元才是他們的客人,自己卻是和香香一樣出來賣身的婊子似的,不禁憤憤不平。
李浪遇罵道“許進寶到底給了你們什么好處新來的小倌,我們還沒看過呢,你們就已經告訴他了。在密道里看別人玩女人這個玩法,他玩了這么多年了,我們卻什么也不知道。他不就有幾個錢嗎誰沒有錢啊你們干嗎這么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