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柳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武師兄從前是御林軍總管,最是愛惜下屬,敝人從未聽說他有瘋病,今日受了刺激,瘋病發作,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實在對不住各位。”
趙侍衛聽了這話,知道朱子柳對皇帝的決定并無異議,客氣道“如果武三通能像朱先生一樣明白事理,那得省下咱們多少麻煩。
對了,朱先生,皇上還說,本來讓何姑娘進宮小住,是出于一片好心,哪想到武三通瘋得這么厲害,聽鴻章姑娘說,武三通見到何姑娘以后,說的話,做的事,都非常不堪,快要把何姑娘逼瘋了。自從有了銀川公主,皇上就見不得姑娘家受苦,擔心何姑娘繼續留在這里,可能會受刺激,剛剛下旨讓何姑娘到任得敏大人的家里暫住。”
皇帝要何沅君搬出去這件事,朱子柳剛剛聽到了,自然不覺意外,令他意外的是,趙侍衛竟然稱呼一個外面來的丫鬟為“姑娘”。
朱子柳笑道“大人說的鴻章姑娘,是沅君侄女那個丫鬟吧,她剛剛出去要熱水,一直沒有回來,想不到這么有福氣,竟然遇到了皇上。”
趙侍衛也笑道“鴻章姑娘自然是洪福齊天。”
趙侍衛雖然沒有明說鴻章遇到了什么事,但朱子柳侍奉極功帝那么多年,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鴻章一個小小的宮女,如何配得上“洪福齊天”這四個字,只能是因為皇帝看上了她,皇帝對何沅君的安排,想必也是投桃報李。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幾個侍衛抬著武三通走了出來,武三通雙目緊閉,人事不知,也不知是被打暈的,還是被點住了昏睡穴。
朱子柳只作視而不見,忽聽得里面傳來一聲怒喝“你們這是做什么”跟著就見兩位師兄快步走了出來。好在這兩位師兄,一個從前擔任大將軍,一個從前擔任水軍都督,又不像武三通那樣受了刺激,瘋瘋癲癲的,知道宮里的規矩,雖然滿臉怒容,卻始終沒有伸手阻攔那些侍衛。
朱子柳向趙侍衛拱了拱手,說道“失陪了。”然后快步走到兩位師兄面前,低聲向他們解釋眼前的情形。
那兩人聽說武三通是因為毆打官兵和將軍,因此要被送去大牢,他們做了這么多年的官,當然知道跟朝廷命官動手,形同造反,加上朱子柳是他二人的師弟,他自己在他二人面前威信不足,于是三句不離師父,用師父來壓他們。
那兩人和武三通一樣,對師父又敬又畏,奉若神明,雖然心里著急,但更不愿意武三通連累得師父晚節不保,只能站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侍衛把武三通抬了出去。
武三通剛一出去,就見兩個太監走了進來。一個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塊青色綢鍛,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二十錠金錁,還有一柄玉如意,一個手里抱著兩匹彩緞。
點蒼漁隱和樵子見到這兩個太監手里的東西,都不由暗暗驚奇。他們當然知道這些東西是賞給姑娘和小孩的,這屋子里的姑娘只有何沅君一人,難道皇帝是覺得自己帶走了何沅君的父親,愧對何沅君,所以給她這些補償
那兩個太監從點蒼漁隱和樵子面前經過,向里面走去,點蒼漁隱和樵子追了過去,樵子走了兩步,覺得不好,停了下來,點蒼漁隱繼續追了過去,就見那兩個太監走進了何沅君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