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石床被王憐花抬了起來,圓孔中的弩箭便跟著縮了回去,同時圓孔閉合,石壁上的文字又顯現出來。
賈珂向后退了一步,低頭去看床腳,只見四只床腳上都纏著一根微細透明的長索,幾非肉眼所能察覺,和賈珂手中的柔絲索一模一樣,想來也是以雪蠶之絲制成。這種蠶絲韌性大得超乎尋常,一根單絲便足以吊起一頭成年大象來,這根長索是用六根單絲絞在一起,下面便是吊著七頭成年大象,這根長索也不會斷了。
順著這根長索繼續往下看,就見地上有四個小孔,四根長索自孔中伸了出來,小孔就在床腳原本的位置。先前床腳放在地上,正好將小孔完全擋住,只有床腳離開地面,才能看見這四個小孔。
這下面顯然有個無比沉重的機關,一旦觸發機關,便會引出這些弩箭來。不過以賈珂現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經少有對手,他剛剛使出全身力氣,都沒能將這張石床移動分毫,李秋水只怕也沒法抬動石床,非得王憐花這等有將近兩百年修為的人,才能將石床抬起來。
因此賈珂看看石壁上那些文字,想著后面那些蓄勢待發的弩箭,再看看那個悄無聲息出現的洞口,總覺得李秋水其實是在這里布下了兩道機關。
一道機關是若是錯誤觸發機括,石壁上便會出現無數圓孔,孔中弩箭一齊射出,將侵入者射成馬蜂窩。另一道機關是若是正確觸發機括,石壁上便會出現洞口,可以通往別的地方。
誰想王憐花根本不管李秋水的安排,直接將這張石床抬了起來,以致于兩道機關同時啟動,弩箭和洞口一齊出現在他們面前。
賈珂將自己的猜測跟王憐花說了,王憐花一只手抬著石床,一只手在身前攤開,滿臉無辜地道“這可不能怪我,武功高難道是我的錯嗎”他雖然是在假裝無辜,語氣卻十分洋洋自得。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是啦,這當然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李秋水不學無術,年紀一大把了,武功還那么差勁,連這張石床也抬不起來。你先不要放下石床,我去那個洞口看看。”
王憐花有些不放心,說道;“你就在外面看看,不要進去。”
賈珂點了點頭,走到洞口前面,迎面一陣腐臭之氣,令人呼吸不暢。
賈珂從懷中取出手帕,捂住口鼻,然后晃亮火折,伸進洞中,只見前面是一條地道,地道的石壁上掛著一盞銅燈,燈上生滿了銅綠,地道中積著些許灰塵,不知有多少年沒人踏足此處,渾不似外面這幾間石室地面干凈。
賈珂回到王憐花面前,說道“那條地道應該已經很久沒人進去過了,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我站在洞口外面,看到的那段地道雖然不長,但也有兩丈長短,竟然一只蟲子都沒有看見。”
這座山洞建在湖底,洞中空氣潮濕,最容易生出蟲子來,賈珂在這間石室待了一會兒,就已經見到了七八只小蟲,其中三只是水蜘蛛,余下的幾只都是一種黑色的蟲子,能在水里生活,賈珂也不知這種蟲子叫什么名字。
王憐花只覺此事好生費解,說道“我倒知道幾種驅蟲秘藥,不過這些驅蟲秘藥是因為含有劇毒,蟲蟻才不敢靠近,一般用在墓穴之中,免得墓主的尸身和墓中的陪葬品被蟲蟻啃咬,我從沒聽說,有人把這種秘藥用在自己住的地方。”
賈珂聽到“墓穴”二字,心頭一跳,想起了地道中的腐臭之氣,說道“地道里確實有一股腐爛的臭味,李秋水不會是在里面藏了一個死人吧。”
王憐花眉毛一揚,笑道“不會是李秋水的情人吧。我從前聽我媽說過石觀音的舊事。她雖然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美人,但江湖上從來不乏不買她的賬的男人,每次她遇到這樣的男人,都會氣得發狂,定要把對方折磨得體無完膚,逼得對方向自己苦苦哀求,才肯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