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道“是了,一個人若是沒吃沒喝,肯定會先渴死。”
他一邊說話,一邊打量這間石室。
只見那張石桌旁邊,放著兩個石桶,石桶里都生滿了苔蘚,它們從前是做什么的,現在已經不可辨認。又見石床旁邊,放著一個柜子,于是走到柜前,拉開柜門、但見柜中放著幾件衣服,也都已經發霉腐爛,看不出來從前的模樣,只知道是女子的衣裳。
賈珂見柜子里除了這幾件衣服,再無他物,于是關上柜門,走到石桌前面,將石盒揭開,見是一些小兔、小雞、小狗、小貓這樣的玩偶,都是用頭發編成,每一樣玩偶,都黑漆漆的,乍一看實在有些嚇人,但是仔細一看,就能看出這些玩偶十分精致,顯然傾注了極大的心血。
賈珂心想“這些玩偶應該都是那位姑娘在這里無所事事,編來打發時間的。李秋水到底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把她囚禁在這里,連幾根毛線也不給她,竟然把她逼得只能用自己的頭發來編這些東西”
隨即轉念,又想“這些小兔、小雞、小狗、小貓,都是鄉下再常見不過的動物,高門大戶的人反而見得不多。那位姑娘即使不是鄉下女子,也一定是曾經在山野里隱居過一段時間,這樣的人,怎會得罪李秋水”
突然間聽到王憐花倒吸了口氣,說道“賈珂”不知怎的,聲音竟然有些發顫。
賈珂聽王憐花語氣不對,只道王憐花是遇到什么事了,心中一驚,急忙轉身,奔到王憐花身邊,問道“怎么了”
王憐花轉過身來,一言不發地將一樣物事,遞到賈珂面前。
賈珂就著王憐花的手一看,見是一樣黑漆漆的小玩偶,和剛剛那些小兔、小雞、小狗、小貓一樣,都是用頭發編成,不過這個玩偶,卻是一個敲打木魚的小和尚。
賈珂睜大眼睛,心中登時生出一個十分荒謬的念頭來,心道“和尚,隱居,女人,李秋水,這不會是”
王憐花見賈珂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卻一言不發,便知他和自己想到了同一個人,說道“你也覺得這人是她,是不是”
賈珂沉默片刻,終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到這個小和尚,確實想到了她。”
王憐花沒有說話,轉過身去,低下了頭,怔怔地瞧著床上這具女尸。
賈珂伸手將王憐花攬在懷里,說道“憐花,你別急著傷心,這世上不是只有你的外祖母,跟和尚有過牽扯,說不定這是別人呢。”
王憐花搖了搖頭,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那女尸的臉龐,過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向賈珂一笑,眼光中露出幾分恨意來,說道“我不傷心,我只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笑話。當年見到李秋水死在縹緲峰上,我居然為她大哭了一場她她怎配我掉一滴眼淚”
賈珂輕撫王憐花的后背,說道“你那時又不知道這種種內情,以為李秋水是你的外祖母,見她死了,為她傷心,那是在所難免的,這怎么能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