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見賈珂肯將律香川送去皇宮,心下好生感激,無論回宮以后,皇上會如何懲治律香川,至少眼下他能保住性命,那就是好的。她先前沒問賈珂他叫什么名字,這時只好向賈珂點了點頭,說道“多謝你了。”賈珂微笑不語。
那幾個官兵見律香川傷得如此嚴重,不好直接將他抬起來,免得他的傷口被他們拉扯,沒到皇宮,就一命嗚呼了,于是去附近的醫館,要了一張板床,把律香川放在板床上,然后把板床抬了起來。
李清露生怕這幾個官兵照顧不好律香川,跟著站了起來,在旁邊握住律香川的手,要陪律香川一起上車。一行人經過王憐花面前,王憐花突然間打開壇蓋,將壇中的梨花酒盡數潑在律香川的身上。
這梨花酒是將梨花泡在高粱酒里釀成,澄澈透明,比高粱酒多了幾分梨花清香,是貨真價實的烈酒。這樣的烈酒潑在律香川的傷處,痛苦可想而知,律香川忍不住厲聲慘叫,渾身肌肉抽搐,隨即頭一歪,昏死過去。
李清露泣聲道“夫郎,夫郎”忙用手帕去擦律香川傷處的梨花酒。但她的手帕早已沾滿了血,沒法用了,只擦了兩下,便扔了手帕,撕下一截衣袖,繼續用衣袖去擦律香川傷處的梨花酒。
律香川傷處到處都是梨花酒,加上受傷太重,鮮血不斷涌出,李清露還不敢用力,因此擦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將傷處附近的梨花酒擦干凈,急得兩道眼淚流下面頰,哽咽道“他都傷成這樣了,你怎么忍心在他傷口上潑酒是要把他活活痛死嗎”
王憐花抱著空酒壇,神色自若地道“我聽到你這句話,便知你對醫術一竅不通。你心疼你夫郎,我還心疼我這大半壇美酒呢,若不是為了救他性命,我何苦把我這大半壇美酒浪費在他的身上”
李清露聽了這話,半信半疑,其實是小半相信,大半懷疑,說道“你這樣做,是為了救他我怎么看不出來,我只看出來你是想要讓他活活疼死。”
王憐花悠悠笑道“他是學武之人,這么一點疼,不會要了他的性命的,但若不用烈酒給傷處消毒,他可就未必能活下來了。你若是把你平時跟他談情說愛的時間,用來看幾本醫書,現在也不會跟個無知農婦一般,見到什么都大驚小怪。”語氣中大有嘲諷之意。
李清露又羞又惱,臉也紅了,淡淡地道“我平時若是受了傷,生了病,自有太醫給我診治,又何必什么事情,都自己來做。你以為宮里和民間是一回事嗎”
言下之意,自是嘲諷王憐花這個在民間長大的私生子,果然沒有見識,以為宮里的生活也和民間一樣,生了病還得去請大夫。像她這樣的皇帝親女,金枝玉葉,每次生病,太醫從來都是搶著過來給她看病的,她哪里需要親自去學醫術。
王憐花微笑道“那你何不帶他去找太醫醫治”
李清露道“我正有此意”然后跟著那幾個官兵來到馬車前面,正要上車,卻被賈珂攔住。
李清露向賈珂怒目而視,說道“讓開”
賈珂道“公主想要貼身照顧他,回到宮里照顧也不遲,公主是和我們一起出來的,自然要和我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