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她在宮里吃飯,喝水,洗衣,燒炭,找人給她做新衣服,找太醫給他們看身上的傷,都得拿錢來換,倘若她身上沒有錢,那她就去浣衣局洗衣服賺錢。朕要看看,她對律香川到底有多少情意。”
陳默秋勸道“皇上,公主殿下這等金枝玉葉,自幼養尊處優,什么粗活都沒做過,如何做得來浣衣局的宮女做的粗活公主在浣衣局做不了幾天,只怕雙手就要被凍壞了,到時候心疼的不還是您嗎”
賈珂“哼”了一聲,說道“銀川是人,難道浣衣局的宮女就不是人了嗎既然她們都是人,那些粗活,宮女做得,銀川為何做不得”
陳默秋見皇上言辭中滿是憤怒之意,知道皇上正在氣頭上,不敢再勸,又道“奴婢明白了。皇上,倘若公主聽了皇上的話以后,說皇上既然不把她當成女兒了,她也不要把這里當成家了,就要帶著這淫徒出宮。那奴婢應該怎么勸公主呢”
賈珂“哼”了一聲,說道“她不敢的。她跟著這淫徒離開皇宮以后,沒在外面過幾天好日子,就被人抓走了,之后一直被人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牢房里不見天日,連一張床都沒有,她只能在稻草上睡覺。現在是冬天,她還好過一點,等到天氣暖和了,光是在稻草堆里爬來爬去的蟲子,就足以讓她痛不欲生了。
她只會比朕更加清楚,她若是現在出宮,會落得什么下場。如果她執意要出宮,那你就直接招呼侍衛,把律香川送去天牢。他私自潛入皇宮,拐走朕的公主,這筆賬,朕可得好好跟他算上一算。”
陳默秋畢竟跟在李訛龐身邊好些年了,他在宮中毫無根基,能做到總管太監一職,自然對李訛龐的心思摸得很透,聽到這話,不由心中一驚,暗道“這等陰毒的法子,可不像是皇上想得出來的。自從六殿下來到皇上身邊,皇上就跟突然被仙人摸了頭頂似的,百竅俱開,難怪皇上對六殿下這般看重,處理大小事情,都要把六殿下帶在身邊,讓六殿下給自己出謀劃策。”
陳默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突然變得聰明了,自不免有些緊張,心想皇上變得比從前聰明了,自己也得變得更加聰明才行。自己若是跟不上皇上的步伐,只怕用不了多久,皇上的總管太監,就要換人了。忙道“皇上這些話,奴婢都記得了,奴婢這就帶人將冷宮收拾收拾,然后把公主和這淫徒送進冷宮。”
賈珂冷哼一聲,說道“她若是幡然醒悟,決定和律香川分開,那她還是朕的女兒,但若她執意要和律香川在一起,她算什么公主她只是律夫人罷了。”
陳默秋勸道“皇上別著急,說不定公主這會兒已經想開了,決定不和這淫徒在一起了呢。咱們不等公主醒過來,就叫公主律夫人,豈不是便宜了這淫徒么。”
王憐花道“陳公公有所不知,公主昏倒之前,還跟我說,她要進律家的祖墳呢。她聽到別人叫她律夫人,心里一定甜滋滋的十分歡喜。”
陳默秋一怔,沒想到李清露連這話都說得出口,苦笑道“奴婢現在知道了。”
賈珂擺了擺手,說道“你去吧。”
李清露被賈珂打暈過去,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不久便即醒轉,只覺后頸一陣酸痛,不由在心里暗罵賈珂“這小子好毒他想讓我暈倒,明明可以點住我的昏睡穴,偏要把我打暈過去,就為了讓我吃這苦頭。”
隨即想起滿身是血的律香川,登時心中一凜,連忙坐起,見屋中朦朧昏暗,擺設極為破舊,透出一種荒涼破敗之感,看上去十分陌生,不由一怔,心想“他們不是要帶我回宮嗎我我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