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受傷醒來的“崔太常”,剛能下床就跑去祠堂“大哭祖先”,哭自己不孝,繼承人沒了,孫女還沒成人,自己差點掛了,按如今這個世道是“不孝”。
“洗心革面”的崔大人,開始閉門謝客,停了一切娛樂活動,后院兒的姬妾也都出錢遣散安置了。
那些什么平時愛好也統統都戒了,每日里“修身養性”,窩在家里老老實實養病。
幾個老仆看著主人不再“作死”一樣糟蹋自己身子,一時間都覺得天爺爺顯靈了。
自從少主去世,他們家主看著像看破世俗,其實就是活夠了,每日里各種折騰不過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而已。
可小女君還未成人,家主要是去了,那崔家大祖房嫡枝這一脈真就是沒指望了啊,三老爺還在外做官,平日里連個能勸一勸的都沒有,這次意外受傷,生死之間家主看明白了,老仆自然無比歡欣。
崔教授傷養了大半個月就好了,但崔家依舊閉門謝客,既然要生活在這里,那就不能不為以后打算。
于是大家伙兒發現崔家主除了改掉了日常一些習慣,還開始認真教養孫女了,祖孫二人一起用飯就成了第一條改變,然后又開始教孫女識字念書實際上是崔教授自己要熟悉熟悉。
“又發呆了”崔教授看到孫女望著外面愣神,心里嘆氣,他們祖孫這是什么命哦
時知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爺爺,你說什么”
崔教授手里拿著上午收到的書信,他看完了后就遞給孫女,“這是三老爺寄來的,你看看。”
崔家主的三弟也就是時知現在名義上的三叔祖時任岳州刺史,這會兒寄信肯定不是拉家常。
時知看完信,心一下子沉下去了“這是要打仗了吧”
來這里三個月了,時知跟著爺爺一邊熟悉這里的環境,一邊對這個時代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朝廷對地方控制似乎沒那么有力,時不時就要打一仗。
崔三老爺信里暗示西南不穩,劍南道指揮使盧晉病重,朝廷派去接替的人還沒定,西南兵權幾方勢力都在爭奪。
如今的皇帝還未親政,朝政把持在太后與長公主手里,朝廷官員派系林立,門閥士族也是各有勢力,崔家是老牌士族自然也有自己的勢力。
可崔家也不是固若金湯,清河崔氏有六房,時知他們這一房是大祖房,按理來說是祖房嫡枝應該是最強的,可惜并不是。
崔家大祖房子息緣分淡薄,從時知論起,時知這個身體的高祖父是兄弟中唯一的嫡子,后來生了不少嫡出兒子,可惜遇上禍事,全家就剩曾祖這個嫡幼子了,幾個哥哥慘死后曾祖磕磕絆絆長大,好歹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可曾祖三個兒子沒成想還是不夠,老大連個孩子都沒留下就英年早逝了,老大英年早逝只能老二崔清繼承,崔清生了一個獨苗崔燦也就是時知這個身體原主的爹又早早去了,老三倒是有倆兒子,不過老三是庶出,他那倆兒子也是庶出。
崔家是士族名門族人何止上萬,他們家祖上大概也沒想到原本枝繁葉茂的子孫,大祖房這一輩凋零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