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這樁婚事定了,時知就很同情那個女孩兒,年紀小小就要被家族送出去搏前程,大良如今風雨飄搖,小祖房或許還有一份生機,可那個女孩子以后怕是沒有退路的。
其實要是皇長子沒被冊封還好,到底是大統名分未定,可要是真被冊封為太子了而大良真又到了不保的那一日,那身為太子妃的崔氏女,她的家族不會是她的退路反而只會是她的催命符。
新的王朝建立不需要一個前朝太子妃還活著,一個野心勃勃的世家也不會允許有這樣一個“拖累”。
看著信中探子傳回來的婚禮規格如何盛大,崔氏小祖房的嫁妝多么豐厚,整個長安如同過節一般的慶祝活動,時知心里嘆息,這也許是這個王朝最后的盛歌了。
清河對于這場婚禮也只是感嘆一下,紛亂的局勢自保已是難得,哪里還顧得上別人的命運選擇。
七月過了就要準備秋收,今年春天清河干旱導致夏收減產,這會兒秋收的糧食就更重要了,崔教授已經住到莊子上巡視去了。
崔教授在秋天棉花豐收后就找來工匠研究棉線紡織的事,這棉花如今還是用來御寒沒有正式用來織布。
這會兒的織機都是紡織麻和絲,但棉花的產量很少就沒用來織布,先前時知去看過這會兒的紡線車效率很低,前幾年棉花種植還不成規模這個問題就一直沒考慮。
可他想以后大規模推廣,那就得把棉花的作用增多,這紡線車就得改良弄出來,時知原本要接過這件事,可崔教授覺得孫女操心的太多了,正好秋收后他就閑了下來,這會兒剛好有功夫帶著工匠去實驗。
不說孫女那邊兒事兒太多就論“經驗”也是他豐富,他對紡線車的記憶來自童年他的母親而時知來自歷史課本,怎么看也是他更適合主持這個工作。
崔氏的工匠還是很給力的,崔教授畫了個模糊的圖,他們做了幾次后已經改良的和崔教授童年模糊記憶里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這紡出的線實在太慢了,線也很粗。
崔教授很不滿意,工匠們把梭子改了又改了,對于崔教授把棉線紡成和蠶絲差不多的要求工匠們有些崩潰,這簡直要要命了。
等到能把棉花紡成崔教授基本滿意的細線時都是第二年開春了,雖然還是不夠崔教授當初定的的標準,但看著棉線放到織機上織出布匹,崔教授試了試手感感覺還行,總算放過工匠們了,
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知道普通麻布制作更繁雜成布也更粗糙,但他定個高標準大家才有進步空間嘛。
崔教授這會兒高興的不行,他一向只擅長種地,這會兒也弄出“發明創造”來別樣的滿足感爆棚,尤其這棉花從育種到紡織全是他一手操辦的,那就更不一樣了。
時知看著雪白的棉布,她的思緒卻到了別處,如果線可以再細一些,織機再改進一下,這樣她就可以做醫用紗布和繃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