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讓人拿了干凈帕子給他擦手,笑道“那你這果子有些不夠分,送給祖父,大概就剩一把了,這是給二叔父還是給三叔父呢”
四郎陷入了糾結“兩人都送,少一些不行嗎”
時知認真數了一下兩家的人口“送少了,兩位叔父家的弟弟妹妹怎么分”
看著小朋友更糾結了,時知決定不逗他了“不過我也是晚輩,也要孝順長輩,今天我的果子也去送給他們,咱們倆加起來就夠多了。”
四郎聽了這話不糾結了,仿佛解決了什么難題似的高興道“侄女說的對,咱們倆加起來就多了。”
這大櫻桃四郎是第一次見,越州太遠沒辦法送過去,在時知院子里吃了半盤櫻桃后才回去繼續讀書。
傍晚崔玉煙和崔玉燭兩家都收到了時知和四郎聯名送的大櫻桃,這算是個信號,很多觀望家主府的人都明白了家主和灶女在這件事上意見是一致的,那些擔心會有變故的暫時都安靜了。
崔玉燭去桐州北境任職是兩個月后,跟他一起出發的還有時知安排的五六名顯露出一點軍事天分的學員,這幾人時知想要培養他們帶兵的能力。
崔玉燭的家眷也一起去了,住在家主府顯然他的妻妾也并不自在,離開越州前崔靜海和王氏特意囑咐過,在清河所有人都得低調行事,這家主府雖然照顧周到可到底大家都拿捏著,客氣來客氣去,還是這會兒搬到丈夫的官邸關起門過日子自在。
時知其實對于這種親戚妻妾成群的關系也很頭皮發麻,她明白這里和她曾經的世界不一樣,但到底看著很鬧心,以前在王家那是做客,可這會兒無時無刻不提醒她這些復雜的關系以后可能就伴隨著家主府的日常了,畢竟崔靜海過幾年也要退休回來了。
崔教授看出孫女的不自在,他寬慰道“等三老爺回來,家主府大概會分家,你和小一輩兒到底大了,其實早就該分了,只不過當初家主府子嗣太少這才拖到現在,到時候西邊的宅院可以砌墻分給他們住。”
時知很無力的笑笑,她爺爺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以后要是天長日久應付這么多復雜家庭成員,她真的會心累死。
然而時知剛放松沒兩天,燕州的一封信又給她和崔教授的生活帶來了波瀾,盧氏老祖宗今年要過九十大壽,“人活七十古來稀”,能活到九十這的確是一件很值得慶祝的事。
盧氏這次廣邀賓客,決定大操大辦,崔教授身為親外孫不去一趟也說不過去,尤其是燕州范陽和桐州離得還不是很遠。
信里還特意提了時知,盧家說老祖宗想見見這個玄孫女,這原本也沒什么,雖說盧家老祖宗的孫女、重孫女和玄孫女加起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時知還是能在她老人家那里排上號的,都是灶女嘛
可問題是清河這邊兒主事人就只有崔教授和時知,兩人同時離開清河很多事就沒人管了,還有就是安全問題,倆人同時離開風險增加。
崔教授是一定要去的,不然情理孝道上都說不過去,如今的人活到九十都是“人瑞”了,就連官方都要到場敕封嘉獎的,很多離得很遠的親朋都會去,何況崔教授這個血緣和距離都不遠的親外孫了。
可時知去不去這就要討論了。
時知還是不放心她爺爺一個人的,崔教授穿越后其實生活的環境一直沒什么危險,最大的障礙也就是崔氏那些煩人的族人,可這次去盧氏要應對的人和事要復雜很多,時知完全不能放心老頭兒自己過去。
崔教授還是決定自己去,但時知想法不一樣“如今家主府有四郎來了,別人不好說,盧家那邊肯定不會愿意咱們祖孫出任何意外的,去燕州地界上他們會保證咱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