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西雍宮內依舊燈火通明,溫晏然在殿內披衣而坐,直到將今日奏折基本看過一遍后才終于就寢。
新帝登基后,每日起居自有一定時刻,如今已到卯時,往常這會,皇帝早就起床了有段時間,今日卻安安靜靜地依舊睡在榻上。
蔡曲不得不過去輕喚“陛下,該起身了。”
帳內一直沒有動靜,蔡曲又喚了幾聲,然后伸手小心揭開床帳。
柔和的光芒照了進來,溫晏然其實已經感覺到外頭的動靜,只是有些昏昏沉沉,半晌后才睜開眼睛,想要起來,但剛剛撐起上半身,便覺得一陣頭暈。
“”
在這個醫學嚴重落后一個小感冒就可能要人命的年代,溫晏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很有些不妙,然后向外伸出手,蔡曲見狀自然過去扶住天子的手臂,但皇帝卻沒起身,而是將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蔡曲“陛下有何吩咐”
溫晏然閉著眼睛,緩了一會,片刻后才開口囑咐“池張兩位常侍現在應該還在宮里,立刻將他們喊過來,再差個人,去召太醫。”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蔡曲,“勿要慌亂,令宮內人員各安其職,不許隨意走動。”
在察覺到天子聲音里有些不正常沙啞的時候,蔡曲的臉色便瞬間白了,片刻后才驚醒似地拜了一拜,立刻去尋池儀跟張絡。
溫晏然靠在軟墊上,讓宮人給自己倒了點熱水她醫學方面的常識比較一般,但不舒服的時候,喝點熱的多半是沒錯的
太醫令匆匆趕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張常侍,對方往日憨厚的圓臉上竟帶了鮮明的肅殺之意,直接帶著太醫令進入寢殿。
溫晏然打量了這位理論上全國官位最高的醫生一眼,此人年紀不是很大,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種非常注重個人經驗的行業里居然做到頂峰。
“卿家年方幾何”
太醫令顫顫巍巍“微臣今年四十有二。”
池儀明白天子所想,回稟“上一任太醫令因為醫治先帝不利,便被下獄處斬。”
溫晏然“”
看來不是個人水平高,而是競爭對手在關鍵時刻遭遇了頂頭上司的不合理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