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西馳來到太康的時候,朝廷那邊因為皇帝高節奏的工作習慣,已然有了定論在南濱那邊新建一個州,洛南劃到新州那邊,勉勉強強也算是繞過了原來的出仕回避制度。
吏部侍郎曾道“可新州如今只有洛南一郡”
溫晏然笑“其它郡應該也快了。”
吏部侍郎“陛下圣明。”
在確定了解決辦法后,朝中頓時多了一大堆瑣碎的事情需要處理,蕭西馳入宮覲見的時候,天子便在埋頭梳理這些問題。
溫晏然自然不會刻意避開對方批閱奏折,等蕭西馳進來后,直接讓她坐下,又揀了幾份文書出來,笑“蕭卿久在南地,何不自告奮勇,親理此事”
蕭西馳誠懇道“臣是南地人,本就需要回避,而且臣是武將,不通文事。”
“”
池儀等人雖沒看過評論區的劇透,也知道蕭西馳做人質期間,完全沒有荒廢時光,反而用心讀書以自強,而從她擔任安南都護期間的表現看,更是跟不通文事四字沾不上邊。
溫晏然看她一眼“洛南事務多涉邊防,朕又不通兵事,實在需要卿家輔佐。”
蕭西馳“陛下過謙了。”
看著自言不通文事跟不通兵事的兩人,內官們見狀,覺得這也算是一種君臣相得。
不過最終蕭西馳到底是沒被皇帝留下來當壯丁南學那邊如今也開設科目教導武事,她被正好路過此地的任飛鴻給拉到了學校那邊,臨時充當幾天老師。
為了避免學生惶恐,蕭西馳過去時沒用真名,那些學生看她面目陌生,不像士族出身,難免有些不大服氣,不過從心懷抗拒到自抱自泣,也只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蕭西馳只用單手,就把陶家、鐘家和燕家的幾個小輩給輕輕松松地扔了出去,這些學生都是武將世家出身,幼受庭訓,但在蕭西馳手下,居然撐不過一個回合。
陶路坐在地上,唉聲嘆氣“老師也太厲害了,您是如何練出現在這樣的本事的”
蕭西馳笑笑“半是勤勉,半是天賦。”
陶路聽了后,直接躺倒勤勉還可以努力,但天賦就太打擊人了一點,他們難道還能重新投胎不成嗎
看著有些低落的學生,蕭西馳又安慰了一句“其實最厲害的將軍,不必有勇力,哪怕身在帷幄之中,也能料敵于千里之外,縱使不親至戰場,但戰場中的種種變化,也都在她指掌之間,兵士們只要依照她的安排行動,就能輕易擊敗敵人。”
學生不肯相信“世上哪里會有這樣的人。”
蕭西馳微笑,像是在懷念什么“自然是有的。”
鐘常注意到今天這位新老師五官輪廓比中原人更加深刻,又想到近來在家里聽到了一些風聲,忍不住試探道“老師說的人,是老師自己嗎”
蕭西馳向他們一笑,搖頭“正好相反,我是在指掌之間的那一個。”
她少年時在建平待了太多年,期間步步為營,每一天都格外警惕小心,不敢信任任何人,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天子親手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束縛,放她返回故鄉。
蕭西馳一直到回到慶邑,才恍然意識到,從皇帝手中接過行裝的那一刻,解脫了舊日束縛的自己,又得到了新的牽系。
鐘常看著面前的新老師,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自己似乎猜到了老師口中那位厲害人物的身份。
蕭西馳沒在建平逗留太久,隨著新州的確立,她也要返回洛南那邊繼續工作。
溫晏然親自去送她,問“下一次什么時候回京”
蕭西馳并未回答,只道“陛下若建寢陵,就給臣留一塊地方罷”
她是邊將,生前注定不能長守于帝王身側,若是死后有靈,愿意化身松柏,常青于寢陵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