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然不好把“是的,我就是要找那些不適合當官的人來填充朝廷”的心里話給講出口,只笑道“不能為旁人官吏者,未必不能為朕之官吏。”
“朕今日來,是有事要與兄長相談。”
溫驚梅“陛下請言。”
溫晏然手中翻著本閑書“朕與泉陵侯手足和睦,奈何小人從中作祟,離間天家骨肉,每每想起,心中常以為憾。”
“”
溫驚梅一時沉默。
皇帝已經把關事情的鍵點說得很明白了。
泉陵侯身邊存在小人,既然是小人,那必有不法之行,想要手足和睦的話,天子便要出手替泉陵侯將小人剪除,如此一來,溫謹明那邊無人擁護,自然就掀不起風浪。
天子今日這么說,顯然已經是在思考剪除其羽翼的方法。
溫驚梅只得勸道“陛下莫憂,泉陵侯素有賢名,或許能體諒陛下之意。”
溫晏然將手上的閑書緩緩翻過一頁,頷首“兄長說的不錯,她自然是能體諒的。”
溫驚梅“陛下既然有意仁愛手足,何不咨以朝中重臣”
溫晏然微微一笑“兄長是說太傅他們嗎”搖了搖頭,“太傅他們要說的話,朕已經知道了,所以不用多問。”
這句話要是換個人說,溫驚梅必定不信,如今只道“陛下知人甚深。”
溫晏然“袁太傅他們是道德君子,自然會會勸朕一動不如一靜。”笑笑,“既然天命在朕,那只要朕安穩如山,彼當自亂之。”
溫驚梅忍不住想問,自亂之有何不好么
他思忖,溫晏然是一個希望事情能按照她的想法進行的自專之君,旁人或許不覺得,但作為常與之相處的近臣而言,溫驚梅能感到對方存在著強烈的收攏權勢之意。
天子或許想借著此事,再額外謀劃些是什么。
其實溫晏然的真實打算跟溫驚梅猜測的存在一定出入。
溫晏然覺得,既然溫四有意皇位,肯定得不斷打探建京這邊的情況,想方設法去窺探宮禁。
禁軍那邊被收拾了一通,短時間內怕是難以為溫四驅使,綜合考慮,溫謹明那邊多半會從意志力相對薄弱的少府下手。
能被溫四成功驅使的,當然不是什么中直之士,溫晏然想,她自然決不能輸給對方,但也希望借這個機會,為自己的統治埋下一些不安定的種子。
溫晏然把閑書合上,隨手擺在架子上希望少府中人吃完了自己安排的那頓和解飯后,能替自己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