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細心到可以跳過言語直接體會到天子心意的池張兩人不同,鐘知微的性格里有著屬于武官的耿直,屬于領導說什么就做什么,說了句“陛下坐穩”后,又再次提速。
溫晏然“”
下次如果還有選擇的機會的話,她想做一個不用外出活動的宅居型昏君。
按照值勤表,西側山陘口這邊由中衛負責戍守,不過這里樹木多,蟲子也多,在羅越任職后,充分感受到上司關懷的中衛禁軍們難免有些不情愿,紛紛請假換崗,而羅越也并不勉強,一一應允下來,表示后面會再跟鐘知微商量,至于現在,他愿意帶著一些心腹,親自過去守衛。
天色早已沒有午時那樣明亮,又因為植被的遮蔽效果,所以林中昏暗得猶如傍晚,選擇在此打獵的人一向不多,不過就算有人還在此處逗留,也很難發現,有一行背弓佩刀的人的人,正借著地形掩飾,快速向山陘口行進。
這些人就是與蕭西馳同來建平的慶邑部貴人,他們遠遠望見羅越的人馬時,打了聲類似鳥叫一樣的呼哨,等獲得了回應后,才與對方現身相見。
事情緊急,羅越來不及寒暄,立刻跟對方交接“諸位放心,馬匹、干糧還有火把都已經齊備,你們從山陘口這邊離開,至多”
他的話還沒說完,遠處驟然亮起了明亮的火光。
羅越回身看去,赫然發現,遠處的山坡上,竟出現了一批甲胄齊全的禁軍。
那不是他的人馬,而他身為中衛統領,居然也猜不透,對方到底有什么來頭
羅越仔細看了片刻,感覺為首之人輪廓格外熟悉,心頭一跳,揚聲道“足下可是鐘統領當面”
鐘知微并不理會羅越,而是越過他,向著那群慶邑人客客氣氣道“天色已經這樣晚了,不知蕭將軍又要往哪里去”
在看見遠處的禁軍后,慶邑人就猜到事情不對,他們本來一直擔心計劃無法成功,如今果真被人發覺,心頭反倒定了下來,冷笑“辛苦閣下過來阻攔我等,不過你們睜開眼睛瞧一瞧,主公她現在可不在此處”
鐘知微瞇了瞇眼,問“那不知蕭將軍去了哪里”
慶邑人大笑數聲,道“你們中原人如此狡猾,卻沒聽過什么叫做分兵之計么主公已經先行一步,至于我們,不過是用來吸引各位注意的誘餌而已”
遠處,立馬于山坡上的鐘知微似乎低下身,與邊上的人低語了幾句,又抬首問道“你說蕭將軍先行一步,然而北苑兩側三側都有重兵把守,我們又早早等在此處,那她又能從什么地方離開”
慶邑人仰起頭“這里守衛確實不算松散,不過一群人想進出不容易,但一個人想離開,你們怕也不能看守得面面俱到,依主公的身手,就算途中被一二人窺破行蹤,那些人怕也沒命回來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