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曲清脆應下,又問“棺槨是給那位褚姓貴人準備的么”
相比于崔益的順從跟合作,褚馥的態度簡直如同一塊頑石,哪怕事敗被俘,也保持著拒不開口的冷硬姿態。
溫晏然搖頭“是給那位崔君的。”
崔益方才之所以表現得如此急切,用不那么謎語人的風格為天子詳細講述天下局勢,倒不是為了自己求官,而是想盡可能在自己死前,為家族的延續打算,如此才能心無愧恨地對昔日主君盡忠。
泉陵侯亡故之時,崔益早就肝膽俱裂,而當日替溫謹明挨了一箭的崔新白又是他姐姐唯一的孩子,其人的才能在家中小輩中尤為出色,北苑之敗后,崔益既愧于主君,又愧于家人,無論如何也無法釋然,終究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溫晏然所言無誤,崔益在面圣之后,給家人留了一封書信,又將妻兒托付于友人褚馥,然后便觸壁而亡,事后朝廷雖以叛逆相責,也嘉其忠義,許之隨葬在溫謹明附近,至于那位褚姓幕僚,卻是因為家里人才不如崔氏多,若是隨故主而去,恐怕后輩將無可倚仗,痛心之余,才表現得如此冷漠孤僻。
崔益去世后第十天,褚馥終于勸動了作為族長的堂兄褚叢,表示愿意率族人歸附。
溫晏然接受了崔褚兩家的投效,還給了崔氏族人崔新靜一個官職,此人是崔新白的堂妹,本來按崔氏長輩原來的計劃,還得多學習幾年才可以出仕,但如今叔父與堂姐接連去世,她雖然年幼,但經歷離喪之后,性情與往日相比,自然堅毅了許多,當下毫不猶豫地接起家中重任。
就在朝中許多世家出身的官吏認為陛下對士族格外寬宏的時候,溫晏然便給出了對牽涉其中那些大家族們的具體處置。
褚馥沒像同僚信中要求的樣,照管崔家的晚輩,反倒把自家的孩子們放在了崔家那邊,自己自請出族,之后則幫著中樞清查了南部諸州中,涉及泉陵侯叛亂的豪強與世家,那些人家里大部分都習慣了以崔氏褚氏為首,看朝廷連這兩家的家產跟部曲都毫不留情地籍沒充公,自然也不敢反抗,其中當然也有人不服,卻都沒能翻起什么水花,反倒遭到了宋南樓等人無情的清洗。
宋南樓的表現讓溫晏然頗為滿意此人在評論區的稱號既然是“溫柔隨和”,那顯然屬于比較聽話的那類臣子,溫晏然特地寫信過去,諄諄告誡,讓他在面對叛亂且拒不投降的人時一定要從嚴處置,之后對方果然按照她的心意,將事情辦得無比妥帖。
那些叛逆之人不知道皇帝都囑咐了宋南樓什么,否則一定會表示,憑他那種與外表完全不同的兇悍表現,跟溫柔隨和不說一模一樣,起碼也是毫無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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