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勉強壓下身體里涌動的情緒,換鞋,進門,一氣呵成。
沒有什么難的,他只要拿了自己的東西就安靜離開,不會影響半點宗楚的新生活。
他不斷給自己洗腦,視線也不再看房間任何角落,他可能會發現別的、別人生存的痕跡。
直到腳步停在房門前。
里邊傳來的溫聲軟語讓他瞬間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那似乎是個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的嗓音,很清澈,像只靈動的鳥兒一樣,軟聲叫著他熟悉的名字。
他發現自己沒辦法不在意。
沈余失神的看著地面,以至于全然沒法思考重度精神潔癖的宗楚怎么可能讓外人進這間屋子,這是曾經連夏實然都沒能進去的屋子。
門內的主人像感知到外邊有人一樣,房門豁然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影背著光站在門前,幾乎擋住了所有光線。
沈余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他甚至沒有敢抬頭看,不過也不需要他用眼睛去看,一聲急促的驚呼緊隨著響起,然后是衣料摩擦的聲音,仿佛再告訴他這個擅自闖入的外人剛剛這間屋子里發生過什么活色生香的畫面。
三個人誰都沒說話。
半晌,沈余才找回說話的能力,他垂著頭,視線看著門口的一角,聲音很澀然“五爺,我來取東西,打擾到您了嗎”
男人迫人的視線在他身上打量著,哂笑了一聲“你自己看不到嗎沈余,你壞了我的好事。”
青年似乎顫抖了一下,兩排睫毛小刷子一樣抖著。
宗楚假笑不下去,嘴角壓下,冷森森地盯著他。
一個晚上而已,他他媽怎么做到像瘦了十斤
還他媽裝出這副淡然的模樣來對付他
男頭狠狠握住才克制住把沈余抓起來丟到床上的欲望,管他鎖起來還是什么招式,不松口他就再也別想出這個大門。
他看著青年無力垂在褲縫邊的手指輕微動了動,沈余緩緩抬起頭來,臉頰清瘦,淺色的瞳仁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亮,包容又溫柔。
宗楚陰沉著眼,有一時間的失神。
那就再給他最后一個機會。
男人面無表情的想,要是他知道錯了,他就勉強不去追究他激動下不理智的發言。
然后他看見那雙他啃咬過無數次的唇瓣微微張開,“對不起,我拿了東西就走,很快。”
似乎青年還沒察覺到表面無恙的空氣下暴動的因子,他抿了下唇,補充“五爺,之前您借給我的所有錢和不動產,我已經叫李哥計算清楚了,到時候會和衛臣交接。”
他又頓了頓,最后輕聲說“五爺,這四年謝謝您的照顧,再見。”
說完,他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背影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卻一步都沒有停頓。
沈余不敢看男人的臉,他怕在上邊看到陌生的冷漠嘲諷。
是他高估自己了,他現在還看不了宗楚和別人在一起,那間房里的東西他也一個也不想再要回來。
但是這點殘余的感情,等時間長了全部都會被磨平。
他現在會難受,但是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原則毫無臉面的請求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