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很感激他,但是他并不想對任何人提起過去的傷疤。
而宗楚,宗楚只會在他一個人心底慢慢的消失,直到他可以徹底自然的面對他,以及那時候他身邊的人。
雖然出了個小插曲,但是兩人默契的沒有再談,沈余讓賀之臣挑選想吃什么,賀之臣選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餐廳,笑笑說“那我可不和你這位大明星客氣了。”
這是家北城有名的私房菜館,而北城有名的產業,幾乎和那幾個人脫不了關系,這也是沈余之前和宗楚常去的地方。
他捏著手機,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最后只是穩住有些顫抖的手,抿唇說“這都是應該的。”
事情不會這么巧,他不會在那里碰到他的。
一路上沈余都有些出神。
忘掉一個人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難,只要工作夠多,只要有別的希望,半個月的時間,現在想一想他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過宗楚。
宗家不是一般人家,哪怕是國內頂級的財經雜志連宗氏高層的臉都見不到,更別提宗楚的,甚至對于宗楚這個人,大眾只是徒聞其名,不知其貌。
只要沈余不去想,那四年他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他和宗楚好像也再無關聯。
沈余下車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地方甚至有些晃神。
賀之臣停好車,臉上帶著笑意朝沈余走來“怎么,你之前來過”
沈余仰著頭,慢慢垂下眼,輕聲笑了笑“嗯,之前一直和一位朋友來。”
“那感情好,一會兒咱們的菜可都交給你點了。”
賀之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沈余不著痕跡的躲了一下,賀之臣手僵住,兩人同時怔楞住。
過了半分鐘,沈余才反應過來,他臉上涌上一層不好意思“對不起賀哥,我不太習慣和人接觸。”
賀之臣垂下視線,收回手,溫和的搖了搖頭“沒事,我們進去吧。”
“嗯。”
沈余竟然有些不知名的愧疚。
賀之臣是一位溫和的前輩,從來不會給他壓力,不管是工作,還是私下相處時。
他只是
除了宗楚,沒人能給他熟悉的安全感。相識六年,相處四年,哪怕沈余再怎么努力,一旦重新接觸到,有關他的記憶就會狂風亂雨一樣涌過來。
佛香是北城上層圈子熟知的私人飯館,外層裝修看上去及其普通,隱匿在一眾高樓大廈里甚至有種不打眼的假象,里間裝修一眼看上去也只能稱得上是樸素,整體風格呈現出一種灰撲撲的色彩。
但實際上這地方寸土寸金,而里間所有的灰木,都是宗楚當年在北城拍賣會拍下的頂級胡桃木,至于這里的裝修則是當初男人在床上摟著沈余,讓他隨手玩笑一樣選的。
“您好沈少爺。”
佛香屬于會員制,穿著旗袍的淡妝女人淺笑盈盈的立在門邊,沈余和賀之臣一出現,哪怕規矩已經刻到了骨子里,認出沈余身份的女人還是怔楞了一秒。
她漂亮的長眉不明顯的蹙起,表情有些許緊張。
佛香的人,根本不會因為只是見到沈余就有這種失禮的舉動,沈余忽然意識到什么,側頭朝二樓看過去。
男人刀削般的冷冽面龐一閃而過,身后綴著熟悉的衛臣景六等人。
衛臣靈敏的察覺到沈余的視線,彷如機器人一樣的冷然視線隔著層層人群落在沈余身上,下一秒,跟隨男人消失在二樓走廊。
沈余垂在身邊的手指無意識得攥緊。
賀之臣收回視線,看向緊握著手的沈余,輕聲問“怎么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二樓一閃而過的人,是北城一手遮天的宗家宗五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