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掌動了動,男人哪怕睡著都很凌厲的眉骨重重擰了一下。
宿醉后的頭疼讓宗楚很煩躁。
他手臂橫過壓著的“人”,想要摸摸沈余的腦袋,冷靜一下。
沈余長了一頭軟發,看起來和他平時冷淡的模樣完全相反,毛茸茸的,早起也格外容易毛躁,摸著就像擼小貓崽一樣,讓宗楚愛不釋手。
但這次他卻摸了個空。
大清早的不好好休息跑去哪了
宗楚眉頭瞬間皺得更深,他幾乎馬上就被激上來一股怒氣。
男人掀開輪廓深刻的眼皮,壓抑著莫名的煩躁,按響床頭的按鈕,對面很快傳來老管家恭敬又不失熟稔的請侯
“五爺,您醒了要先叫早餐嗎。”
宗楚緊閉著眼,按著額角,不耐的開口“茶根呢”
昨天人不是跟著他回來了
回來第一天就不老老實實躺在家里,想起沈余那個正在進行的片場項目,宗楚陰鷙的想,真該趁早斷了他這條亂七八糟的路子。
宗家差養他一個半大小孩的錢嗎
簡單的一個問題,老管家卻啞然住了。
宗楚聽著那邊半天沒回復的動靜,情緒變得更加惡劣,只不過只清醒一半的腦子還勉強記得對這位看他長大的老人保持尊重,啞著嗓子道
“人去哪了”
另一頭的德叔表情很慎重。
聽宗楚所說的意思他們五爺似乎認為昨天沈余已經重新留下了。
而實際上,沈余根本沒有留下來。所以他該怎么回答
說沈余昨天根本就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哄完他宗五爺這個醉鬼,人就離開了
怕不是整個慶德公館都得在男人的怒火下給毀了。
德叔深知怎么說今天都逃不過男人的怒氣,只喊了句“五爺”
宗楚豁然睜開眼睛,好好睡了一晚的眼底本該清明,但是卻比昨天看著更滲人。
他盯著身旁凌亂的被褥被他當做沈余的“被團”,冷笑出聲,一字一句的問“人什么時候走的”
德叔“沈少爺他,昨晚上就回了。”
老者聲音平緩,下一秒那頭就傳來沉悶的一聲重響,通訊一瞬間被掐斷。
德叔臉色鎮定的放下電話,逐漸蒼老的手指卻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沈余本就該是一只翱翔的鳥,之前因為恩情才會自愿被困住,現在新的羽毛已經長出來了,隨時準備振翅高飛,怎么可能還會回來
除非斬斷他的新羽,捆住他的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