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已經夠苦了,為什么好人總是沒有好日子過。
王笑笑忍不住咬牙感到委屈。
她聯系也是那位主治醫生,沈余熟人。
宋河出來很快,今天他不值班,手頭也沒有病患,所以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趕了出來,手里拿著幾把醫院備用傘。
他是個年近四十男人,氣質溫和儒雅,看著就很和氣,等見到沈余狼狽被王笑笑從車里扶出來,這位醫生卻是瞬間擰緊了長眉。
他接了一把手,沈余渾身綿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這病屬于血液病范圍內,宋河尚未能研究出來解決方案,但是近幾年沈余控制都很好,鬧成今天這幅模樣卻是很少見。
他聲音是罕見嚴肅“茶根,你要控制好自己情緒,現在。”
沈余苦笑了一下。
他確很想控制住自己,但是卻沒辦法。
沈途未知欠債,消失明美冉,只兩件事壓在一起,就能讓他完全承受不住。
他一生中僅有相關人,幾乎全部牽扯其中,沈余想要斬斷這些聯系,可也只能是想而已,或許他能對沈途做下事保持理智冷靜,可涉及到明美冉,他沒辦法再理智。
宋河在醫院有沈余專門診療室,事實上也就是這么巧,宗家住宅醫生之一退休前是三院院長,也是宋河導師。
也因此,宋河早就知道了沈余和宗五爺關系。
本來他以為明家這個離奇遺傳病終于可以有機會深入研究,畢竟是宗五爺人,在常人看來是天價研究經費對他宗五爺來說也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哪怕只露出一根頭發絲,也完全足夠支持進行這項病例研究,可沈余似乎從沒對那位提起過這件事。
雷聲又一次轟鳴,砸在地面上雨滴已經變成勺子大小。
沈余坐在診療室中,臉色白得幾近透明。
因為剛剛從雨幕里進到空調房緣故,臉頰上還帶著層怪異紅暈。
總之,看起來極其不健康。
宋河表情越發嚴肅,情況極端,他只能他讓沈余先服了藥,檢查了一些基礎項,得出來結果很不好,比上一次結果還要嚴重。
宋河板著臉,眼鏡后視線看向沈余,沒有加任何私人感情建議
“如果再這么嚴重下去,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茶根,你要控制住自己情緒,現在我們唯一檢查出來能影響病癥也就只有這一點而已。你最好辦法”
“不。”
沈余回答很果斷,他扯著嘴角笑了笑“沒關系,謝謝您。”
宋河表情沉沉,見沈余拒絕果斷,也只能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沈余病在四年前是處于最嚴重階段,甚至一度讓宋河下病危通知。
不過那時候正趕上宗楚大肆攬權,擴張海外市場,他一個月有大半是在國外,初期也沒叫人“看管”過沈余,至于后期,沈余一年也不過是來兩三次檢查,于是沈余這個病癥被完美隱藏至今,從沒被他發現過。
至于宋河沒有上報,完全是堅守一個醫生第一要務,以病人為第一位。
宗楚陰差陽錯沒有問過沈余出現異常病癥,普通檢查在沒發病時也查驗不出來異常,這事就一直被瞞了四年。
沈余最初沒有說,是因為不想再欠男人更多。
哪怕他不懂醫學知識,也知道要研究一種幾乎從無前例病,其中要耗費人力物力,比之千萬不知道要多多少。
而后來沒說
是他不想說。
這個病治愈率,宋河從沒松口給他過準信。
甚至于因為發病誘因和強度完全不可控性,每一次,都可能成為要命存在。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不想讓男人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就好像在數著自己死期,哪怕可能只是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