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
沈余神色遲疑,好像沒聽懂王笑笑說話是什么意思一樣,他喉頭艱難吞咽了一下,淺色眼睛像是即將要碎掉琉璃,愣愣看著王笑笑,重復
“笑笑,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王笑笑手抓得死緊。
她一把握住沈余手,一瞬間被凍得冰涼好像搓都搓不熱。
她慌張說“沈哥,沈哥你別這樣,說不動明姨只是去打牌,對,打牌了呢他不是最喜歡打牌了嗎我這就給你問問”
王笑笑動作倉促去抓掉到座位下手機。
沈余失神落魄靠回了靠背上。
靠背是軟,車里空調也適宜,他卻覺得像只身處在瓢潑大雨車外,渾身冰冷僵硬。
明美冉不要他了
要只是去打牌,細心如發如李晨飛,絕對不可能用那么急迫語氣和王笑笑肯定說明美冉消失了。
她能去哪里
從十幾年前,她就一直生活在這片地方。
也不知道明美冉是怎么想,哪怕她表現得再厭惡沈余,卻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兩人岌岌可危母子關系如同高橋走索,看似輕輕一陣風就能吹斷,卻一直艱難存系著。
所以現在,明美冉不想再看見他,所以連提都沒提,甚至連錢都沒找他要,就離開了嗎自己一個人
沈余忽然有點喘不上氣。
他從四年前去求男人開始,就一直想著要活下去,他們都不喜歡他,都想要他死,可他自己偏偏要掙扎活著。
而現在,他忽然覺得一切都沒了動力。
“不對”
失神青年忽然喃喃,“不對,笑笑,這不對。”
他抓住王笑笑手,正逢車子一停,司機剎了車。
他已經對后邊這倆明星和助理滿充滿疑竇了,甚至覺得王笑笑騙他說什么小明星臉上長疙瘩,怕不是真正原因是腦子出了問題
司機可不想聽這些神神叨叨話,到時候不能說出去憋得慌還是他。
正好也到了地方,他連連客氣拉閘,回身朝后邊倆人說“到地兒了,一百塊錢,您需要幫忙嗎”
沈余稍微回過一點神來,他勉強道謝“謝謝您,不必了。”
“哎,那就好嘞。”
司機樂呵應了。
王笑笑很擔心沈余情況,外邊還下著雨,她和司機說了一聲稍等,緊接著連忙打通手機撥出那個熟悉號碼。
明美冉除了有精神方面問題,還有一個不算小問題,就是罕見遺傳病。
而王笑笑在沈余堅持來三院時感到不安,就是因為明美冉主治醫生在三院,或者說只在三院。
得這個病,一直應該只有明美冉一個人,王笑笑也是偶然在一年前得知,當時沈余被男人叫在身邊參加了一個聚會,王笑笑代替他去看望明美冉,順便送些東西。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在地板上扭曲女人。
那天也是全都趕巧,偵探下午請了假,王笑笑一個人,差點被明美冉架勢給嚇傻。
沈余遺傳了明美冉白皮膚,他們母子兩人都是冷白皮,血管也泛著淡淡青色,平時看起來有一種瑰麗神秘性感。
但是那時候明美冉露在外邊皮膚上覆蓋著條條青筋,看起來就像某種要命符文,甚至讓人懷疑會不會是不是下一秒就滲出血絲來。
王笑笑抖著手迅速聯系了沈余,也就是從那次開始,王笑笑才知道明美冉還有一種罕見遺傳病,無藥可解,只能壓制。
所以沈余這次要來三院,她幾乎想也不敢想背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