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沒有回應,他靜默的睜開眼睛,暗沉的光線下視線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宗楚每次都能輕易被沈余這種古井無波仿佛一灘死水、好像他就是個陌生人一樣的視線激怒。
他死死掐著青年的手腕,把他抵在床上,壓抑的低吼“看著我,沈余,你要鬧到什么時候,嗯”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沈余臉上,他眨了眨眼,內心的無力感再度涌起。
沈余微微蜷縮起來,但是男人仿佛鐵板一樣壓在他的身上,他無處可躲,也動無可動,就好像在現實中,只要宗楚一句話,他就會毫無抵抗之力的潰不成軍。
沈余蜷起手指,他閉上眼睛,輕聲說“先生,您想讓我做什么”
笑嗎
還是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聽話
沈余自認演技不算拙劣,可在男人身前,他卻裝也裝不出來。
唯獨對著他,沈余笑不出來。
宗楚呼吸越發粗重。
他死死盯著沈余,似乎就想把他這么掐死。
一種強橫的無力感蠻橫揪扯著他的心臟,讓宗楚說不清到底是憤怒,亦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緒。
他看著沈余的臉。
青年閉著眼睛,睫毛像兩只圓扇,順服地貼合著有些青黑的眼底。
短短幾天,沈余瘦了快一圈。
宗楚心頭重重一跳。
他因為怒氣重揚的眉眼打下一片陰翳,動作卻像是懈力一樣,放松了禁錮。
沈余睡不好,他知道。
最初被重新帶回公館的那天,宗楚怒氣攻心,他從身后圈著青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顫動,一整夜,沈余沒有陷入睡眠。
宗楚幾乎是氣急敗壞,但是他說不出來任何“寵溺”的話,只能變本加厲的折騰沈余,這之后沈余能睡了,但是卻沒有一天睡安穩過。
他眉頭從回來,每一分鐘都在擰著。
宗楚咬著牙,他陰沉地把青年逼得越緊,想要聽到他從嘴里告饒。
他告訴自己,不過是個四年的情人而已,至于動這么大肝火只要沈余他松口,日子就還像往常一樣過。他和一個快小了一輪的小孩計較什么
但是沈余一句話也沒有給他,甚至除非必要,沈余的視線都不想再落在他身上。
“你厲害。”
男人忽然說了句。
他嗓音低沉,還帶著沉重的喘息,眼底微紅,視線陰鷙的可怕。
沈余被迫睜開眼睛,他看著男人氣急敗壞的臉,有一瞬間失神。
宗楚這是什么意思
沒等他反應過來,臉頰兩側就被男人的手掌貼上,宗楚按著這個沒良心的家伙的臉,把他眼睛正對著自己。
宗楚的眼睛很黑,沈余出神的看著。
男人頭顱壓低,抵在他腦門上,低啞說“我說,厲害,沈余,明天就去看你母親,湮沒你也可以拍完你告訴我,嗯你告訴我你還想要什么東西”
男人陰沉的聲音在暗色的打磨下顯得有些無力的氣急敗壞。
沈余聽著熟悉的嗓音,卻沒有回過神來。
他淺色的眼睛顫抖著看著男人,像是沒聽見、亦或者沒有聽懂宗楚說了什么一樣。
夾住臉的大掌緊了緊,宗楚狼一樣的眼睛緊盯著他,把沈余每個表情都打量的一清二楚,最后惱恨的咬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