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蓬松的尾巴甩了下,她抱緊桅桿頂端,盯著下方的陰影看。看形狀,那不像是一條魚,氣息也不像是獸人,倒和岸邊那些原始獸有些相似。
烏木已經潛入水下,但是他的影子大半和那東西的影子混在一起,看不太清晰。
此時已經是傍晚,海水的能見度不高,宋許在顛簸的桅桿上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戰場到底是什么情況。
船上的大老虎格外焦躁,她踩著船舷,似乎想要下去,爪子沾了水又遲疑。
哪怕她是在岸邊很厲害,拳打五米原始獸腳踢二十米大蛇的百獸之王,到了海洋中央也只能是虎困囚籠。
宋許只能從船體東搖西擺的陣勢中看出底下戰況激烈,如果沒有一只體重超標的大老虎在船上面鎮著,這艘船早就在那東西翻攪出的浪中翻掉了。
老虎在狹窄的船上走了兩步,仰頭朝松鼠叫了一聲,催促她下來。被抽空關心的松鼠溜了下來,跑到船邊,一顆腦袋鉆進了水里。
她是那種就算遇到爆炸也要回頭看個清楚的人。
腦袋伸到水底下,看得果然清晰了點,宋許忍著眼睛的一點刺痛酸澀,首先看到的就是覆蓋了深青色鱗甲的身軀,不是烏木,是那個大家伙。
它的身體粗壯的不太像是一條魚,反而更像是一只鱷魚或者蜥蜴。只是它和岸上的蜥蜴鱷魚相比又不太一樣,身體上出現了許多變異。
它長出了在水里呼吸的鰓,同時鼻子和嘴有退化,四肢也退化成短短的,不注意看還以為是魚鰭,只有那一條尾巴還能讓人看出來它的原身可能是什么。
這只巨獸渾濁的眼睛上方長著貝類,幾乎要遮去它的雙眼,身上則長滿了許多藤壺,這讓它看上去更加丑陋怪異。
它有鱷魚一樣的大嘴,嘴里卡著烏木的尾巴。烏木的身軀比不過這巨獸,但他很長,將尾巴卡在巨物的嘴里,他還能纏緊那東西的脖子和部分身軀。
蛇的狩獵和老虎的狩獵不一樣,大部分時間看上去并不血腥,反而有種緩慢安靜的感覺。糾纏、絞殺,逐漸加重的力道會讓被捉住的獵物慢慢窒息,或者身體在內部被擠爛。
那大家伙顯然是被蛇纏得難受,劃動著短短的退化四肢在海里翻滾,企圖用這種方法來擺脫大蛇的糾纏。
它很有幾分狡猾,身上長著的貝類和藤壺,這種限制了他行動,讓它變得緩慢的東西,在面對敵人的攻擊時就成為了它的盔甲。
在它翻轉摩擦中,那些鋒利的貝殼藤壺割在大蛇身軀上,留下一道道傷口,同時它加重口中咬合的力道,牙齒在蛇尾中陷得更深。
宋許看過烏木和正常體型鱷魚的交戰,和那時一對三毫發無傷相比,現在的蛇蛇陷入了苦戰。但那大家伙咬得越重,他就纏得越緊,絲毫沒有因為受傷吃痛而放開它。
宋許看得焦急,恨不得大吼一聲,可一張嘴,咕嚕咕嚕喝了口咸澀的海水。
她拔出濕淋淋的腦袋,恨恨地錘船“堵他的鰓啊堵他的鰓”她對著海面狂吼。
那東西明顯不是本地物種,她猜很有可能從前是個獸人,和老虎媽媽一樣在海岸邊吃多了原始獸身形膨脹變大,失去理智,又因為嘗試出海,在海里待得太久最終進化出了鰓,變成了一個四不像的海洋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