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方的草地里也傳來一聲嚎叫,是小松鼠,她覺得臨走狼人們還要示威,不甘示弱地也跟著嗷嗚亂叫,一個人就打亂了狼群的節奏,讓他們草草收場。
頭狼嶺風看一眼那兩個影子,果斷閉嘴扭頭帶著族人們往部落的方向跑去。
喊出了嗩吶效果的小松鼠神氣叉腰,看那邊一群跟屁狼閉嘴跑了,也覺得神清氣爽。這一段互相折磨的旅途,她其實也得到了一點樂趣,畢竟一直有人能說話。
那么現在,“我們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宋許說。
她這三天也只是偶爾咪一眼,蛇蛇更是片刻都沒睡,休息都是睜著眼睛的。
宋許找了個草窩,讓大蛇先躺,他躺進草窩,就像被盛進碗里,圈成一張蛇床,宋許忙碌地把他的身體圍得規整,然后變成松鼠躺上去。又軟又滑又涼的蛇床躺著,再曬曬太陽,沒什么比這更舒適的睡眠環境了。
烏木首先醒來,他被附近草叢的一點動靜吵醒,抬起腦袋,見草叢里飛起一只鳥。
周圍沒有危險,宋許還在睡。不過她從睡前那個平癱在蛇身上的姿勢,變成了另一個更奇怪的姿勢腦袋和上身朝下,鉆進了蛇身縫隙里,只留下一條大尾巴和后腿在上方。
她之前也出現過這個睡姿,睡著覺得太陽太曬又沒有遮擋,就下意識往縫隙里扒拉,把自己埋起來。
烏木第一次看見,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把她壓死了,結果動一動小松鼠就迷迷瞪瞪爬起來,把自己身上壓癟的毛梳理一下,又是一只蓬松的充氣松鼠。
現在習慣的烏木已經不再害怕,躺在草窩里等待松鼠醒來。他覆蓋著蛇鱗的手摸著那條松鼠尾巴,在太陽底下,她的毛發呈現一種棕紅色。
松鼠沒有在一旁吵鬧,烏木就想起之前被宋許回避過的那個話題。在看著松鼠跑到一邊揪野花吃,又因為野花苦澀呸呸吐掉的時候,他就反應過來,她分明記得自己說了什么,是故意裝作不記得。
半獸人一般不會有伴侶,在獸人世界里,無法與獸人一樣承擔繁衍責任的半獸人雄性,不會得到雌性的青睞。
想成為獸人,可是他連半獸人的姿態都維持不了多久了。奇怪的,烏木感覺到自己搖搖欲墜的半獸人形態無法維持,很快就會變回獸型,可是與此同時,他的思緒逐漸清晰,連前兩年能長久維持半獸人形態時,都沒有如今的清楚。
他在不可挽回地滑向完全獸化,但他從未如此清醒。身體的狀態和理智在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變化,或許這樣下去,在未來他會成為一個保持著理智的野獸。
嵌在蛇身縫隙里的松鼠球動了動,她把自己的前爪,撐著蛇身,將腦袋也,例行地抖擻毛發。她看向烏木,神色既高興又不是那么高興,嘀咕“你怎么還是半獸人,怎么沒變回去呢”
她湊上來仔細看了看蛇蛇身上的變化。從前只到他腰腹的蛇鱗在這短短幾天時間里,已經覆蓋了他的背部,蔓延到胸膛,頸部臉部隱隱約約有一點蛇鱗的形狀,還有手背也浮現出鱗片。
查看完,宋許卻沒對此多說什么,而是笑著大聲宣布“休息好了,我們出發吧,不知道下一站會遇到什么呢”
下一站會遇到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