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
臘月寒意與朝陽一同灑進窗里。
沈蒼抱臂倚在窗邊,聽村子里晨起的熱鬧。
他住的地方是獨棟獨院簡裝式木質結構單層別墅,優點是周圍只有他一戶,沒有鄰里糾紛,而且地勢偏高,幾乎能到半個村子的風景。
不遠處,依山傍水,空氣尤其清新,稱得上度假勝地。
失去記憶已兩天。
這兩天內,遇到的每一個人都熱,顯然按來說,他在這里至少已活許久,才會被這么多人熟識。
但他這里沒有絲毫歸屬感,只覺得格格不入。
沈蒼垂眸。
微風掀起窗下桌面的藥,紙頁正嘩啦作響。
作為一個醫,他可以說盡職,失憶都沒忘記病癥、藥。
但冥冥中,他的職業好像也與此無關。
沒人知他身上發過什么意外,他自行診斷,的確沒有能引發失憶的傷勢。
這幾天查遍典籍,也沒有任何一例病癥與他相仿。治無可治。
他只是一覺醒來,變成一個一無所知的人。
“沈蒼。”
沈蒼頭。
江云渡淡淡“冷。”
沈蒼著江云渡。
他已過這個村子的每個角落,沒有半個地方能他觸動,讓他憶起任何蛛絲馬跡。除了這一個例外。
江葉青。
這個名字,這個人說話的神、甚至語氣,有時都讓他莫名熟悉。
即便如此,他仍然記不起過往的一星半點。
“沈蒼”
“嗯。”沈蒼隨手合上半扇窗,轉身向門外,“你的藥應該好了。”
江云渡目送他的背影離開。
不忙碌時,沈蒼獨自出神的次數越來越多。他能猜到原因,但沒有記憶,沈蒼利大于弊,他不打算點破。
江云渡掀了被子,疏地穿上沈蒼為他準備的冬衣,也向門外。
沈蒼端著冒熱氣的藥碗進堂屋,他出來,干脆藥碗放在桌上。
相比較而言,江云渡其更像是失去記憶的人。
這兩天觀察下來,江云渡好像連吃飯睡覺都不太熟悉。筷子握得不準,衣服穿不利索,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不懂臥床休養,第一天算勉強聽話,第二天就不自覺下床。
如果不是他在吃藥方面沒有問題,沈蒼懷疑他是不是根本不想痊愈。
江云渡掃過桌上形只影單的藥碗,又抬眸向沈蒼。
沈蒼和他視一眼,才意識到他在暗示什么,于是轉腳去柜子里拿了一碟中藥伴侶。
身蜜餞放在藥碗旁,沈蒼關柜門時到所剩無多的庫存,再錢袋。
來就算失憶,是賺錢養家。
他正想著,聽到院外遠遠就傳來敲鑼打鼓的嘈雜聲。
“沈大夫”“沈大夫在嗎”
沈蒼向門外,到院門外一行人浩浩蕩蕩涌了進來。
幾個扛著鋤頭的中年男女喜氣洋洋地在當先,到沈蒼,頭大家喊“我就說沈大夫這個時候一定在家,快進來”
之后才是兩個人抬著箱子進來,另有一隊人吹吹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