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戟想,苦等江云渡終于煎好藥離開,才掀了被子下床,從褥下取出被他藏起的紙包。
紙包里是未經處理的桃顏花瓣。
看它,千戟臉上有掙扎一閃過。
不能再拖了。
為君上大業,這點犧牲又有何妨
千戟深吸一口氣,打開紙包,按照書中所述,把花瓣倒入碗中。
之后兩天,沈蒼發現千戟近省心許多。
不再見到他就急幫他掃去肩發的落雪;不再堅持無腦復健,到處摔跤。
江云渡的態度倒始終如一。
到約定的后一天,沈蒼早早注意到江云渡的視線,吃過早飯就來到藥房。
千戟已經收拾好行李,好像等候多時“師父,江大哥。”
江云渡掃過他的包裹“出來。”
千戟乖巧應是,拄木頭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江云渡眸底漸深。
沈蒼有些意外。
第一次聽說要離開,千戟很不愿,他以為這次要說點什,沒想到關鍵時候,千戟表現非常成熟。
“你先到車上等我。”
千戟點點頭“是,師父。”
這兩日擬定出的計劃完美無缺,他不想冒險當江云渡的面拿命試探。
租來的牛車就等在院中,他說過話,又一瘸一拐過去坐下。
見江云渡沒有回房的意思,沈蒼問“你要陪我去一趟”
江云渡道“嗯。”
沈蒼說“那你去車上坐。”
江云渡蹙眉。
沒等他開口,沈蒼抬手“沒商量。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你的身體比我更需要擔心,總這樣無所顧忌,你的傷下輩子不能痊愈。”
江云渡負手握玉石,聞言,緩緩收攏。
此間傷勢于他不算重,然靈機口中時機遲遲未到,許正和傷勢有關。
沈蒼說很對。
他應當有所顧忌。
盡早恢復傷勢,待時機趕到,才好離開。
江云渡五指又緊,轉身道“我等你。”
沈蒼忽有所覺,看了看他的背影。
心不好
可能只是不想見到劉武陽吧。
沈蒼收回視線,繼續把千戟需要的藥材打包,才走到牛車旁,趕車出。
千戟縮在角落。
他記當初江云渡對他說過的話,不敢和江云渡有半點接近,到了劉家,才松了口氣,被老扶進房間。
早在千戟摔傷第天,沈蒼就和兩人解釋過,這次見面,兩人沒有意外,只不住說給沈大夫添麻煩了。
沈蒼細細交代過注意事項,留下藥材和銀錢,謝絕兩人留他們吃飯的好意,和江云渡一起離開。
千戟站在窗邊,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臉上終于露出難的笑容。
離開沈家。
帝君分散。
今晚,就是機會
當晚。
夜色深沉。
等到老歇息,千戟推窗看清月色,一瘸一拐,悄聲出。
他需要一個引動沈蒼,卻又能讓他趁虛入的距離。
一天時間,他已打探清楚。
隔壁就住一男一中年夫妻,人不多,于出手,且付起診金,離近,是上佳之選。
到隔壁人家,千戟逼身墻后,看向縫。
夫妻已安穩睡下。
他往四周看了看,翻窗入。
沒多久。
一聲凄厲聲劃破夜空。
周圍夜燈逐間亮起。
一道黑影隨即窗下翻出。
千戟在陰影中走向外,臉上帶難以收斂的微笑。
這久了。
今日即將事成,他難壓下心中激動之。
走到口,聽到外傳來腳步聲,他才微一皺眉,側身立在后。
木猛地被推開。
正中千戟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