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的話讓陸谷神色猶豫,家里這么多禽畜每天要吃草,還要備下過冬的干草,若他不干活了,豈不是全落在別人身上,于是便說道“我要是不做,娘她們忙不過來。”
“之前不是說好了,你要跟著一起上山,一半個月都不下來,本就分擔不了多少活計。”沈玄青有些無奈,又說道“活是干不完的,天天都有,但有我和大哥在,你何必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長此以往,什么都得操心,到時活兒就全落你頭上了,你又如何忙得過來”
見陸谷表情訕訕的,他無奈笑一下,趁沈堯青和沈雁在不遠處割草,沒看過來,悄悄捏了下夫郎手心以示寬慰,笑著開口“我和大哥兩個人好歹是壯勞力,總也不會叫家里人吃苦,叫你歇你就歇,手上傷養好了,再干活才更利索,不然一直沾水,好不了就多耽誤工夫,那才叫誤事。”
“嗯。”陸谷覺得在理,便點頭答應,他向來信任沈玄青。
見他聽進去了,沈玄青笑一下說道“過兩天要去犁地種冬麥確實忙碌,割草也不能放下,我方才在地里還和大哥說了,曬干草是件迫切的事,趁近來天氣好就該早早備下,打算花點錢雇人給咱們割。”
這話一出讓陸谷愣了,鄉下人都是自己割草,哪有雇人的,這不是糟蹋錢嗎,但他沒有言語,聽沈玄青繼續往下說。
“我打算找志子兩口子來,割草不是精細活,只費工夫和力氣,工錢肯定不多,兩板車三文錢,讓他倆推著咱們家的板車去用。”
沈玄青說著,抓起陸谷左手看了看,大拇指被纏住也看不出什么來,只好又放下了,開口道“原本我還想著工錢按天算,可又一想,他們家也有活干,不能耽誤了,還是按車算好,只要他倆得了空閑,割多少就算多少錢。”
“如此一來,娘和雁雁只需打每日的鮮草給禽畜吃就好,別的不用再操心,就沒那么忙了,人也能歇著。”
草長在河邊和野地里,到處都能看見,完全沒有本錢,下力氣割就是,這價錢也公道,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少,如今一個燒餅都得兩文錢呢。
不過野草從來都不是值錢東西,兩板車草就能換得三文錢,對家里田地不多需到處做工掙錢的人來說屬實不錯了。
陸谷想了一下干草屋,曬干的草不比濕草,很輕的,五六斤濕草才能曬出一斤干草來,要把一個屋子塞滿,那得多少車啊。
他這么想著,小聲問了出來。
沈玄青笑一下,說“只要能囤滿積實,多少車都值,不然冬天斷了糧,家里那些東西吃什么,一只活兔子連皮帶肉便宜了也能賣三十文,若養的肥又碰上天冷的好時節,一只賣三十五文四十文都行,一只兔子就足夠二十車的草。”
“咱們現在光小兔子都多少只了,不差這十幾二十只的錢。”他對陸谷向來耐心,將銀錢算計一點點說給夫郎聽。
他這么一說,就叫陸谷聽明白了,不再覺得會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