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過后山里溪流變大,從山林間流淌下來,溪邊水草豐茂。
入秋后薄殼青螺慢慢就出現了,陸谷和沈雁還有沈玄青一起上山來摸。
這東西現在賣得貴,是以得了空子就有人上山來找,一路上他們遇到不少村里人,山里遠了,不是三兩人結伴就是帶著狗防身。
前山不少溪流都有人在石頭底下和溪水里翻找薄殼青螺,他們就往深處走,有沈玄青在,還帶了大灰和乖仔,是絕不怕的。
山里沒有路,遇到崎嶇坎坷的地方只能一深一淺往前走,好在山林子里陰涼沒有那么熱。
要么說沈玄青力氣大,之前為將獵物拉下山,硬是拉著板車山上山下的跑,多虧他走慣了去深山的路,知道從哪里走能平坦些,不然遇到大的山坡或坑崖根本過不去。
更靈活的人都這樣,要讓驢或是騾子拉板車更是不好走,今年雖沒有去年掙的多,但人不像去年那樣累得直喘氣,肩膀和后背磨出來的傷也少了。
他如今打獵手藝越發嫻熟,活捉的獵物多,就專挑羊或是鹿打,一趟下來也能掙錢,只不過想要養羊多下羊娃,就沒賣那頭母的和小的。
陸谷聽到了溪流聲,沈玄青和沈雁自然也聽到了。
大灰最是機靈,比人更快分辨出溪流的方位,當即就朝那邊跑去,在前面帶路。
陸谷從半腿高的草叢中走出來,看一眼溪流周圍說道“這里應該沒有人找過。”
他們進的比旁人深,沈玄青也點頭“嗯,就在這里找。”
山溪長年累月流淌,沖刷出溪道痕跡,沈雁挽了褲管踩在水里的石頭上,她彎腰翻石塊,摸到了好幾個青螺,瞧見石頭底下亂爬的小蟹后便道“有兩個肚紫。”
這種山螃蟹只有肚子是紫的,用樹枝撥弄翻過來肚皮,一看就知道能吃,她捉起來順手扔進前面沈玄青的竹筐里,要是螃蟹爬出來的話,不會夾到她和陸谷,讓二哥哥收拾就好。
再有幾天就要收秋豆了,趁還沒忙起來,弄些時令東西回去吃好,到時才有一身的力氣干活。
螺肉帶殼時看著挺多的,等泡進酒里螺殼消沒,剩下紅色的螺肉并不很多。
在路上他們還說了,若抓的少就自己吃,要是多的話就去賣一些,鎮上那些食肆酒館都收呢。
在岸上還好,走了這么久身上發熱,一下水立即就冷了,清澈的溪水不減一分冰涼。
“咱們快些摸,摸夠了好回家泡腳。”沈雁年紀小,不如年長幾歲的陸谷和沈玄青能耐住寒涼和性子,但也是干慣活的,沒有偷懶更沒有鬧著回家。
陸谷將手里一把青螺扔進簍子里,直起腰說道“那你上岸歇一歇,在太陽底下曬曬。”
聞言,沈雁原本想說不用,可腿腳確實冰冷,就依言找個地方曬了會兒太陽。
三個人干活肯定快一些,初秋薄殼青螺剛開始出沒,不是很多,倒在一起只摸了小半筐,肚紫也是小半筐,都不太多,不過足夠他們自己消遣打牙祭了。
沈玄青還好,見陸谷和沈雁吃凍,就發話說不摸了,紅俏再昂貴但人在溪水里泡著受罪,陸谷體虛,沈雁又是個女兒家,如今又不缺這份錢,不至于吃這個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