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很不錯,厚實舒坦,嚴氏在老楊頭湊過來看的時候往旁邊一側,瞪了眼沒讓摸她的布料,嫌他手臟,自己連忙進屋收到箱中了,再出來時還給陸谷拿了糕點干果。
妮兒看見甜糕就吵著要吃,陸谷給她跟弟弟都拿了一塊,她吃著甜糕湊到板車跟前去看,車上的東西還沒看著呢,就看到跟她差不多高的竹筐里好多栗子榛果,這么多讓她嘴巴都張了張,這兩樣她都吃過,所以一看就知道是能吃的。
沈玄青跟楊顯把米抬下來,還有綁了腳的兩只活竹雞,低頭就看到竹筐前的胖娃娃把胖手伸進去抓了一把栗子榛子,她才四歲,手能有多大,那一把下去看著狠,實際就抓上來兩個。
妮兒抓著栗子抬頭跟他對視,把抓著東西的胖手藏到了身后,她知道這東西是別人的,被人發現就有點心虛。
“吃吧。”沈玄青笑著說道,又問她“會不會剝”
他一笑,妮兒也笑了,咬了口甜糕搖頭,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說“不會,可我阿爺會剝呢。”
沈玄青在她說話的時候就從筐子里拿了個栗子,幾下剝開遞給她,妮兒的右手還拿著糕點,只得先把左手里的兩個栗子放回竹筐。
“栗子是生的,只能吃一個,榛果回頭讓阿爺給你敲著吃。”沈玄青說完,見她腮幫子鼓鼓的,忙著吃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二小子,快洗了手坐下歇歇。”嚴氏讓楊顯把東西都抱進糧屋,她打了水招呼沈玄青過來洗。
陸谷坐在石桌前,弟弟吃完甜糕,他說話晚,不怎么利索,指著桌上糕點看陸谷,示意他給拿,嘴里還說道“吃,吃。”
“哎呦,還吃呢,這一天吃多少了。”嚴氏一聽孫兒還要著吃,只給掰了小半塊。
隔壁巷子里王家的小孫兒吃多了哭著喊肚子疼還上醫館看了呢,她倒是不怕孫兒吃東西,就是怕吃傷著,藥水苦小孩不愛吃,灌進去直哭,那才叫受罪。
沈玄青洗了手挨著陸谷坐下,嚴氏打發了孫兒,也坐下跟她二小子說說話。
院里說笑聲不斷,老楊頭給妮兒敲了兩個榛果,時不時插個話,楊顯還要忙酒館的事,陪著坐了會兒就走了。
陸谷話不多,只在問起他的時候小聲答應,但也漸漸放下了心里的忐忑,他心想師父一家也都是好人。
就是他方才還以為要喊師娘,沒想到沈玄青喊的是阿娘。
說起來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沈玄青十歲就拜了老楊頭為師,嚴氏當時還跟老楊頭住在清溪村。
沈玄青小時候就是個俊小漢子,打小就長得高,跑跳起來還靈活,老楊頭看他是塊料子,不但教了他打獵的手藝,還教了些拳腳棍棒。
拜了師就常去老楊頭家里,嚴氏見他俊生生的,本來就討喜,還不像別的小孩太調皮,有時還會幫著她干活呢,自然越發喜歡,她年紀比衛蘭香大,兩個兒子當時都在鎮上念書,不在跟前,多個沈玄青喊師娘也高興。
久了她把沈玄青當半個兒子,師娘喊起來多見外,就干脆讓沈玄青喊她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