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看家去。”沈玄青對它說了一句,陸谷也在后面喊它,大灰就停住了。
等沈玄青走遠后,陸谷才回院子。
沈雁從后院摸了幾個夜里下的鴨蛋,問道“谷子哥哥,二青哥走了”
“走了。”陸谷答了一句,看見鴨蛋不免想起自己還在山上的雞鴨,就有些愛屋及烏,關切地問她“雞草剁了”
“沒呢,大青哥正在后院拾掇,我放好蛋再過去剁。”沈雁邊說邊往廚房走。
下山的時候給雞鴨放的草和谷糠挺多的,夠它們吃上幾天,陸谷在山上待慣了,每次沈玄青出去打獵,他就自己忙碌,這會兒也閑不下來,看見細柴不多了,就拿了板凳坐到院里劈細柴。
坐下劈柴勢必要岔開腿,騰出身前的地方,腿腳在兩旁分得較大,狗崽蹭過來,挨著他左腿躺下了。
衛蘭香拿著針線籃子出來,看見他這么勤快,臉上的笑都藏不住,坐在屋檐下一邊納鞋底一邊跟陸谷說些家常話,一會兒是家里過冬的糧有好多,秋菜和白菘菜都腌了一些,他們今年白菘菜種的不多,就前院菜地里那兩排,等過一陣到別家買些囤著,冬天就夠吃了。
一會兒又說到納的鞋底上,衛蘭香說起兒子更是話不停,說沈玄青從小到大就費鞋,小時候皮的喲,上躥下跳,六七歲時老跟著村里小孩滿山滿村的亂跑,那叫一個人嫌狗厭,一樣大的小姑娘小雙兒都不理他,嫌棄他太野還埋汰。
剛穿上的新鞋沒兩天就臟了破了,到現在衛蘭香都想不通沈玄青那會兒是怎么走路的,新鞋子兩天就給弄破了,連沈堯青都沒這么費鞋,她又氣又覺得好笑,還揪了沈玄青耳朵,不光如此,沈玄青力氣還大,九歲還是十歲的時候,她就拽不住了。
“那會兒大陳也是個混小子,成天見喊二青出去玩,不是灌黃鼠狼子洞就是摸魚戳蜂窩,耍起來就什么都顧不得了,耍瘋了都,我不讓二青去,他急得直往外跑,我沒拽住就讓他給跑了。”
自打到沈家后,陸谷見到的沈玄青是沉穩的,哪想過他小時候這么不一樣,聽著聽著就忘了劈柴。
“那回他倆跑河前村的泥潭玩,回來一身泥和土,臉上頭上都是,頭發都被泥給粘住了,洗都洗不干凈,給我氣得拿搟面杖揍了他一頓,還把二青拉到大陳家找大陳娘去了,你不知道,大陳那天被打得鬼哭狼嚎,吃了頓教訓,后邊半年都是老實的。”
衛蘭香說起沈玄青和大陳挨揍的事沒忍住笑出聲,可見當年有多受不了兩個混小子。
陸谷也彎起眉眼輕輕笑了下,他還有點想聽,但沈雁剁完雞草從后院趕鴨子出來,帶去外面游水,鴨子嘎嘎叫著,狗崽站起來沖它們汪汪叫,打斷了話。
這時紀秋月也拿了針線籃子坐在衛蘭香旁邊,打算把沈堯青破了的舊衣補補,一打岔衛蘭香注意就轉走了,和紀秋月說了幾句別的事。
陸谷又開始劈柴干活,他還在想衛蘭香的話,想著想著臉上就有了淺淺笑意。
傍晚,陸谷和紀秋月在水田和旱地里轉了轉,回來時他不斷往去鎮上的路張望,狗崽跟著他倆前后跑,村里人看見都說這狗養得真壯實。
太陽要沉下去了,始終沒看見沈玄青的身影,想來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紀秋月笑著跟他打趣,說道“怎么,才出去一天就想二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