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陸谷羞窘極了,低下頭小聲否認“沒,沒。”
見他臉都紅了,紀秋月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好在她知道陸谷臉皮薄,就沒再逗下去。
兩人穿過村子,一路都能碰見村里人,紀秋月說話輕快利落,和誰都能說笑幾句,說著說著就到家了。
一進院門陸谷就看見個年輕婦人在和衛蘭香說話,衛蘭香遞給對方一碗白面。
“快回去吧,改明兒有了再還。”衛蘭香說道。
“謝蘭香嬸子了。”年輕婦人感激道,就轉身往出走。
她轉過身后,陸谷就瞧見她臉上的淤青,一看就是打的,心中有些微驚,他挨過打,自然知道有多疼。
婦人跟紀秋月熟悉點,臉上撐起個笑說了句話才走。
“老張家的真是作孽,好好的媳婦偏要打。”人走之后衛蘭香嘆了口氣。
陸谷經常跟沈玄青上山,對村里的事沒那么熟,不過那個婦人他見過兩次,是隔了幾家的張正子媳婦,離他們家近,張正子老娘被村里人稱作老張家的,這他也知道。
“可不是呢。”紀秋月應道,她這么一說,心里還生出種慶幸,幸好當年她娘給她找的是沈堯青,衛蘭香是個好婆婆,不然遇到老張氏那種給兒媳婦立規矩的,怕是氣都要氣死了。
老張氏立的規矩嚴苛,她吃飯在房里,兒媳婦端著飯菜送進去不說,還得給她跪下請安,稍有不如意就打罵,有時候還把兒子叫去打兒媳婦。
伺候公婆不是稀罕事,跪下請安別的人家也有,但像老張氏那么嚴厲的還真不多,他們農戶人人都要干活,哪有沒事就去挑兒媳婦錯處的閑功夫。
村里別人不說,衛蘭香沒在婆婆手里受過這種氣,沈順福別看是個大老粗,可待她好,一直護著,所以她也待紀秋月好,陸谷來了之后同樣沒打罵過,連規矩都沒立。
再說她有沈雁,一想到小女兒要是以后被人磨搓,心里就難受。
旁人的媳婦不說,紀秋月是有爹娘疼的,就連陸谷小時候也有親娘疼,到了他們家哪能苛待人家,都是爹生娘養的,怎么能做動不動打人那么缺德的事。
紀秋月在廚房給家里人燒水盥漱,她說柴不多了,陸谷就抱了柴火進去,還順便聽她說了張家的事。
在沈家漸漸過習慣了,陸谷已經很少會去想以前挨打的日子,聽完心有驚慌的同時不免也覺得自己運氣好,遇見的是衛蘭香,是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