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沈玄青也笑了,灶底還燃著火,沈雁去吃橘子了,他開口道“我來燒火。”
“嗯。”陸谷把銀簪用紅布裹好,貼身塞進懷里,一整天臉上淺笑都沒散。
陰云蔽日,好在沒下雪也沒刮風,初冬已至,無論哪個村子的人都準備迎冬囤糧囤柴,米面腌菜大白菘菜還有蘿卜家家都備了不少,最近幾日不少人都在山上砍柴。
山腳下的人離鎮子遠了些,但冬天砍柴方便,到處都是樹木,山林還算茂密,今年砍了明年還長,小樹新樹兩三年也就長大了。
沈家二房也不例外,砍樹砍柴多是漢子干的活,但陸谷他們也能幫著把柴火挑回去,家里留下紀秋月做飯燒水,餓了渴了就能吃喝。
用麻繩綁好兩捆柴火,往一根結實的長樹枝上一掛,陸谷挑起來就往家里走。
“汪”一聲,狗崽從旁邊林子里竄出來,也不知道在林子里有多野,身上都掛著枯碎葉。
陸谷沒多管它,只要沒跑遠就行,之前在山上撒野慣了,回來太拘著也不好。
山上可以說是沒有路的,樹木石頭擋道,走起來崎嶇坎坷,尋常人上山都是背竹筐走路,拉板車是件很費力的事。
這兩天沈玄青沈堯青兄弟倆拿著長斧柴刀又是砍又是劈的,沒工夫拉車,他們三個婦人雙兒就沒用板車,沈雁年紀又小,背一捆柴倒是能行,他們家是村里離山最近的,前山又不算遠,一趟趟跑下來柴房慢慢就滿了。
當然陸谷他們挑的背的多是樹枝細干,剩下的一根根主干堆在一起,砍得多是比碗口粗一些的樹,太粗太沉的樹木不好砍伐,即便這樣,在山上拿鋸子鋸木頭到底麻煩,到時候砍夠了拿麻繩一捆,太重就少捆上幾根,在村里找幾個漢子一同抬回去。
村里家家都要備柴,今日幫沈家抬了,明天沈玄青沈堯青也要幫著別人家去抬木頭,是互相的人情。
陸谷一進院門,紀秋月放下手里的針線說道“谷子渴不渴,這蜂蜜水溫的,剛能下口。”
“你去放,我給你拿。”她也不等陸谷回答就匆匆進了廚房。
“好。”陸谷慢她一步但還是答應了一聲,就到柴房把兩捆柴火解開,和別的堆放齊整了。
紀秋月拿了碗往柴房門口來了,朝里面一看說道“不少了,明兒再有一天半天你們就能歇了。”
柴火越多過冬越暖,不用冒著冬天的嚴寒到山上砍柴,陸谷看著這么多柴火心里覺得很踏實,點頭附和道“嗯,快了。”
他拿了麻繩和長樹枝出來,接過紀秋月手里的碗喝了幾口,甜津津的蜂蜜水讓笑意也變得更甜。
見紀秋月頭上戴著一根鳳尾鑲銀珠的發簪,銀簪是新的,是以很亮,他眉眼微彎,心想阿嫂戴著真好看,隨即又想起自己的那根銀簪。
這兩天山上山下一趟趟跑,他舍不得戴,怕萬一掉了,還是放在房里安心。
再說女人還好,頭上有些簪子釵子是慣常的,但他們鄉下的雙兒總是布巾纏起頭發,和漢子差不多,哪有人戴這么銀亮的簪子,想想要是有人看他,他就有點退縮。
紀秋月不知他所想,笑著說道“天冷,我看梨子還有不少,到傍晚抓把枸杞子,再放些紅棗,拿黃糖煮了,又熱乎又清甜潤燥,從前只聽別人吃,今天咱們也吃一回。”
黃糖鎮上的人又叫冰糖,他們鄉下常見紅糖,見著塊狀的黃色甜糖就按顏色叫了,家里那點黃糖是沈堯青買的,想著讓媳婦也吃吃沒吃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