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肉多是沈玄青打的買的,今年還留了獾子皮,一人做個毛領護脖子,紀秋月平時會有一點私心,別人不說,衛蘭香這個婆婆做事說話不能太偏袒,不然她心里是會計較一下的,但家里人素來對她都好,自己有了好東西給家里嘗嘗也是應該的,藏著掖著算什么。
“好。”陸谷淺笑著答應,喝完蜂蜜水又出門挑柴火。
一家子在山上忙碌三天,到第三天下午,衛蘭香知道沈家三房在哪里砍樹,過去把沈順旺和沈玉平喊來了,半路上又遇到石大陳一家,她打趣說笑幾句,也把大陳拽來當勞力。
沈玉平比沈玄青小一歲,今年才十七,長得不算低矮,和沈玉一樣都是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因這雙眼睛,六分的臉也湊了個八分的俊。
“玉平得多練練,這砍柴干活的功夫好了,以后老丈人丈母娘都得夸。”沈堯青一見堂弟過來就笑說道。
沈順旺和周香君這幾天在給沈玉平相看好人家的姑娘雙兒,來沈家二房說了兩次,讓衛蘭香幫著多打聽,是以他才這么說。
沈玉平年紀小點,沈家三房日子一直都不錯,沒吃過什么苦,他看著要稚嫩些,一想到娶媳婦就撓頭憨笑,露出一口白牙,傻兒子樂成這樣讓他爹沈順旺看了都笑出聲,輕拍一下兒子后腦勺,呵斥道“多大的人了,一點老成勁都沒有,別傻樂,快干活去”
沈順旺和沈順福有幾分像,也都是能下苦賣力氣的性子,干農活是一把好手,還會趕大車,連馬車都替人趕過,雖自己家買不起車馬,但也能掙幾個趕車錢,家里隔幾日吃頓大油葷是沒問題的,還能攢下一些銀錢。
鄉下幾乎人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已經下午了,都沒耽誤工夫,男人把好幾根主干捆起來往家里抬,陸谷和沈雁抬不動太多,就撿著稍細的木頭抬了一根。
“谷子哥哥,要不我們弄兩根。”沈雁抬起木頭后覺得不算重。
她才十一歲,個頭連陸谷都比不上,瘦瘦矮矮的,還不等陸谷說話,衛蘭香聽見就笑道“你和你谷子哥哥抬一根就行。”
“行,那娘我倆先回去了。”沈雁點點頭,他倆不用把木頭捆起來,比幾個漢子快,陸谷在前她在后,兩人就先下山了。
砍好柴后還要一段段鋸開,這樣好塞進柴房,省得堆在院里下雨下雪打濕了。
鋸木頭在院里,不用在外面跑,家里只有一個大鋸,沈玄青沈堯青輪番上陣,有時候他倆不在,給大陳家和三叔幫忙抬木頭去了,陸谷就和衛蘭香在院里鋸,一個人弄不了,兩個人拉大鋸就輕些。
好幾天院里都有木屑,這些木屑也沒扔,太陽一曬又輕又干,能留作火引和草絨一起用。
晌午飯吃過,陸谷洗完碗見沈玄青在院里鋸木頭,就過去把鋸好的幾段抱到柴房,放下后再抬手,一個不小心被粗糙樹皮刮到了手背和手指,皮破了但只滲出一點血,肉眼可見血就止住了。
經常干粗活就是這樣,陸谷看一眼沒放在心上,出去后沈玄青瞥見他手背上的破皮,停下手里的活問道“蹭破了”
“嗯,沒流血,不礙事的。”陸谷答道,見地上不少木屑又去拿掃帚。
冬天本就容易長凍瘡,又干燥,手也容易干裂,前兩年沈雁就是,手上長了凍瘡又疼又癢,手指也紅腫,結痂看起來更是凄慘。
因此去年他獵到獾子就給家里留了獾子油抹手腳,還買了一點棉花讓衛蘭香給沈雁縫了個筒袖,筒袖是圓筒狀,能把手伸進去,若一只手的話能往胳膊上拉,套在袖子上,冬天不干活了就把雙手塞進筒袖里,布里縫著棉花到底暖和。
凍瘡一年長了,后頭容易年年長,不知道陸谷有沒有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