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凄厲的慘叫響徹在大殿之上,帶著歇斯底里難以置信的瘋狂。
不光是死不瞑目的天元,就算是身為同伴的五條悟和夏油杰都被鎮住了。
咒術之中,存在有明顯的上下級以及克制關系。
但從未出現絕對無敵的術式。
因為自咒力的概念中誕生的術式,天然受到咒力所可能受到的一切束縛。
即使是五條悟的無下限術式,也因為本質是術式而受到一些針對性咒具的影響,比如能夠斬斷一切術式的特級咒具天逆鉾。
但織田海音的殺手锏卻不同。
連同進化到超越人類層次的天元以及不可見的束縛,被一顆子彈輕而易舉摧毀了。
不,準確地說,是被裝在子彈中的血液。
又因為咒靈的血液與人類有著明顯區別,因此可以直接推斷那屬于某個人類的血。
不是咒具、不是咒物、而是活生生的人類之血。
在場的已經是這個咒術界最為頂尖的強者,正是因此,他們才能清晰體會到眼前的場景有多么超出常理。
比起革新的理念與思想,織田海音的行為是從另一層次上對這個世界咒術體系的否定與顛覆。
“哇,真厲害。一擊就殺掉了天元老頭。”五條悟緩緩眨了下纖長的羽睫,像個找到新奇玩具的孩子,甚至主動伸手嘗試去追逐觸摸濺落的血點。
“悟,別沖動。”夏油杰皺眉制止,但自己眼神發直地盯著落在身前地磚上的痕跡,心頭一時浮想聯翩萬一碰到的話我體內的咒靈也會消失嗎
“對具有肉體的人類沒有秒殺的效果啦。”織田海音慢吞吞地解釋著,手指靈巧地一動,換上新的子彈。隨即,她將愛槍遞給身旁滿懷好奇湊過來的五條悟,問,“悟,會用嗎”
“會哦。”五條悟立刻接過來,充滿自信,“射擊游戲是我的強項啊”
他把玩著在他手中略顯小巧的黑檀木,玩笑般地舉臂朝著某個空處打出子彈。
“六眼”
被精準辨識出來的天元發出怨恨的嘆息。
“老頭子們總是喜歡像老鼠一樣藏在陰溝里。”五條悟笑得傲慢,“好像總覺得這樣就能瞞過我的眼睛一樣。”
“六眼、禪院血脈”術式為不死的天元從未想過自己會有真正面臨死亡的一天,生死之間的大恐怖讓他拋卻往日的淡然,拼死掙扎,由此而生的負面情緒化作最濃郁的詛咒。
“還在等什么再不動手,下一個消失的就是你,羂索”
漆黑的詛咒蔓延充斥著整個空間,天元長達千年中的大半歲月被半監禁在這座囚籠之中,在長久的孤寂和壓抑之中隱藏的怨恨一旦解放出來,讓這座宮殿此刻的詛咒濃度強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明明已經死了還留下一堆爛攤子,真會給人添麻煩。”像是沒聽到天元的臨終遺言,五條悟隨手一擊打散了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的詛咒,強勁的氣流將廢墟殘存的最后一點磚瓦礫石吹飛。
“稍微感覺有點可惜啊。”夏油杰有些遺憾。誰也看不進的眼眸深處,濃郁的不甘緩緩滋生。并不是沒有機會,卻因為對方的掙扎而放棄了。而這便是他的失敗。因為他不夠強而導致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