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應焓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眼睛,像是不敢再回憶當時的場景。
心跳在重壓下轟然加速,他慌了。
顧言琛又開口“我知道你剛才沒說實話,你必須告訴我那天在水下發生了什么。”
“在水下在水下我那時候”廖應焓的聲音開始顫抖,“我沒做什么,我真的很愛我的妻子這是個意外。”
“你是一個體貼入微的丈夫,為什么會讓你的妻子在你的眼前發生這樣的事”顧言琛重復了之前的審問問題。
那些話都是廖應焓重復過的。
塑造了他的完美人設。
而此時,這句反問就像是繩索,緊緊鎖住了他的喉嚨,成為了他的桎梏。
廖應焓發現自己的大腦開始不受控制,他在一遍一遍地回想著那一天妻子死亡的過程。
女人驚恐,顫抖,隨后開始吐血,還有她最后望向他的那一眼
廖應焓就算再沒心沒肺,也做不到對一個人的死亡完全無動于衷。
那些畫面就像是恐怖片的鏡頭,不斷侵蝕著他的大腦。
這是一種精神摧殘和折磨。
他感覺到了不適。
顧言琛身體下壓,居高臨下,進一步給廖應焓施加壓力“你妻子的死亡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我沒有”
“廖應焓,你必須正視你做過什么,告訴我們水下發生了什么。”
“我”
“我理解,你因為壓力太大剛才說了慌。是人都會犯錯誤,你只要面對錯誤,坦白一切,我們就可以結束今天的審問。”
整個審問過程就是一場心理博弈。
顧言琛在不斷打斷著廖應焓的話,他并沒有聲色俱厲,依然是在用正常的語氣說話。可是每一句話都像是往廖應焓的身上加了一塊新的石頭。
這是一種審問技巧,阻止犯罪嫌疑人說出否認。
坐在觀察室里的人們此時都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審訊過程。
沈君辭可以感覺到,廖應焓最初的信心在被顧言琛逐漸摧毀。
狹小空間,疲勞,心理承受重壓,嫌疑人的辯駁越來越無力。
整個審問會持續數個小時,真正的突破點卻往往就在幾分鐘之間。
陸英扮演完了壞警察的角色也來到了觀察室里,看著里面的進展,他感慨道“這男人的嘴巴也太硬了,如果我是兇手,恐怕這時候都招了”
巨大的壓力隔著觀察室的玻璃都傳了過來。
白夢卻還有點擔憂,她皺眉道“這是一個能夠在深海里冷靜殺死枕邊妻子的男人,想讓他招供哪有那么容易”
丁局凝神望著里面的顧言琛,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都出了汗。
“是她誤操作了,這是意外”廖應焓的目光躲閃,他頂著壓力,艱難地重復了這句話。
“你還是沒有說實話。”顧言琛嘆息了一聲,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桌面上,“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面對廖應焓的負隅反抗,顧言琛改變了策略,開始出示這一案的相關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