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皇帝低聲呵斥,將手中書冊扔出了桌案,啪一聲落地,驚得宮人們紛紛一個戰栗,“可查出何人所為”
“還未,已將頭一個發現衛衙內的貨郎帶去審問了,問不出什么來,只能叫他閉嘴。”
“坊間經過的百姓如此之多,叫他閉嘴有何用”皇帝怒斥,濃眉幾乎擰成了一團,頭頂發冠搖搖晃晃,“這小子竟鬧出這般丑聞,污我皇家名聲”
“傳宋參政和黃學士,其余人下去。”皇帝重重呼吸了幾下,命令道。
長臉內侍聞言,急忙招呼眾人離去,弓著身子后退,出了大門便小跑起來,他清楚皇帝此時是真的動了怒,于是萬萬不敢多言。
沒過一會兒,兩個文臣氣喘吁吁跑來,在甘露殿外整理衣袍,抹掉汗水,這才敢進殿。
一早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們早就料想皇帝會傳喚,便等在了宮門口。
“見過陛下。”二人低頭彎腰道,謹言慎行。
“此事,你們如何看”皇帝此時已經平靜,看不出他情緒,唯有桌上震顫的茶杯和愈發低沉的壓力,能夠昭示其怒火。
“陛下是指賜婚”黃學士頭發黑白摻雜,看著年齡大些,他低聲問。
見皇帝頷首,他便繼續開口“恕臣直言,衛衙內此事已經在汴京傳開,且他失去之事也已經人盡皆知,這種時候若依舊執意賜婚,實在不妥。臣覺得不如先收回成命,往后再尋機會。”
皇帝看了他一會兒,沒言語,又看向宋參政。
宋參政年紀稍輕,他吸了口氣,道“此事不過都是傳聞,臣方才問了御醫,衛衙內的狀況不算嚴重,若是往后好好調理,還是能夠恢復的。若是此時收回成命,才是做實了流言。”
皇帝頷首“有理,繼續。”
“臣知曉陛下是忌憚那葉家女子,從上次平反之事便能看出,此女子心機重,如今還有信物在手,若是不早日奪過信物,往后難免會生事端。”
“可她再如何都是一介女子,就算尋得鐵騎,又不能帶兵謀反,何必如此忌憚,執意賜婚多少會留下把柄,惹得眾人說皇家閑話。”黃學士錚錚諫言。
“若聽黃學士所言,那只有一個辦法,派人搶過那小女手中信物。”宋參政假笑道。
“荒唐”黃學士氣歪了胡子,“梁國公怎么說也是一朝重臣,若被朝中其他臣子得知,君臣落了嫌隙,你讓陛下如何”
“你瞧,這個法子行不通,便只能依照前計,只要使得這女子常在皇家眼下,便生不出旁的事端。”宋參政依舊笑著,看向一直未言語的皇帝。
“如今適齡能夠成親的唯有衛衙內,其余的要么難以掌控,要么早已娶妻。陛下派去尋找那隊鐵騎的禁軍到如今都沒有音信,一去不回,可見若是有人奪得鐵騎,便是對我齊國河山的威脅。”宋參政繼續道。
“你”黃學士正要反駁,卻被皇帝打斷。
“卿言之有理,朕最近總睡不安穩,想必便同此事有關,確實不得耽擱。”皇帝說著,扶穩了發冠。
“宋參政認為,該如何”皇帝面上浮現一絲笑意,問。
宋參政朝著黃學士看了一眼,笑瞇瞇開口。
“臣認為,當封閉蕓蕓眾口,只說衛衙內是大喜之前喝醉了鬧出的糗事。這病,往后再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