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汴京城郊,散發著腥臭味的庭院內側,雜亂的小屋里,不同于外面的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快快快,快止血”滿臉橫肉的大漢將渾身是血的女子放到床榻上,手忙腳亂地撞翻了矮桌,桌上雜物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大哥,你莫要礙手礙腳的”馬小把人高馬大占了半個屋子的馬大推出房門,啪一聲關上,屋中便只剩她和昏迷不醒的葉猶清。
她也不見多平靜,實在是眼前女子的傷口太重,雖然礙不著性命,卻鮮血四溢,如今已經脫下礙事的婚服,可里面的白色中衣也早已染上暗紅,觸目驚心。
馬小狠狠呼出兩口氣,擼起袖子,伸手將葉猶清中衣也拖下,猙獰的傷口便撞入眼中。
原本細滑柔嫩的背脊上,正被箭矢刺出個血洞,半支箭頭還殘留在體內,周圍的血已經凝固了,但這意味著,要想取出箭,就要重新撕拉傷口。
馬小雖然對著鐵塊能狠下心錘,但看著這么個嬌小姐受這樣的罪,也不由得軟了手,不敢去拔,只得對著門外喊“二哥,可能請大夫”
“如今滿城搜捕,請大夫,你等著滿城皆知嗎”門外的馬二低聲道。
馬小發出一聲悲鳴,隨后顫抖著,一手拿著止血藥,一手握住滿是血的箭,微微用力,卻聽到女子一聲痛苦的呻吟,便萬萬不敢再動了。
“這可如何是好。”她不知所措起來。
情急之時,卻忽聽門外多出兩個人,簡單幾句對話后,木門被撞開,一個女子踉蹌闖入,跪倒在葉猶清床邊。
“葉猶清”女子衣裙凌亂,頭發被風吹得四散紛飛,眼眶和鼻尖一樣帶著清透的紅,儼然剛剛痛哭過。
她不知是欣慰還是慌張,話語說得磕絆,伸手去摸葉猶清的手,卻被其冰冷嚇得瑟縮。
那雙眼睛盯著葉猶清身后干涸的血跡,猛然回頭“止血藥呢”
后跟來的十里對著馬小點了點頭,愣住的馬小連忙摸出一罐止血藥,塞進女子手里。
辭柯伸手去拔罐口的塞子,卻因指尖哆嗦幾次沒能拔下,最后將手狠狠在身上拍打,這才止住顫抖,將止血藥倒在干凈的棉布上。
葉猶清卻在此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呢喃,她正趴在床榻上,肩背裸露,顯得比平日里纖弱很多。
一直保護她的葉猶清,也不過是個同她一般大的女子。辭柯咽下愴然,蹲在她唇邊。
“疼”葉猶清聲音微弱,昏迷中的嗓音聽起來和平日有些不同,她沾著冷汗的手伸出來,辭柯將自己柔軟的手掌放進去。
“一下就好。”辭柯用她最為溫柔的聲音說。
“我陪著你。”辭柯忍著即將噴涌而出的眼淚,隨后起身,將自己外衣扯下,衣角團成一團,塞進葉猶清口中。
隨后低頭按著葉猶清雙手,抬眼看向十里,十里會意,上前握住箭矢,猝不及防拔出,只聽嗤一聲,鮮血噴濺,離得近的幾乎都落上幾滴。
辭柯最是落難,臉頰幾片殷紅,她卻躲都沒躲。
與此同時,方才還昏迷著的葉猶清似乎登時被疼痛喚醒,雙手推動著掙扎,一旁的馬小急忙將沾著止血藥的棉布按在傷口上,阻止血液繼續流淌。
痛苦的嗚咽聲響起,葉猶清不知何時吐掉了口中的外衣,轉而咬破了舌頭,鮮血從她嘴角涌出,辭柯見狀,忙去摸回衣團,卻不料經過葉猶清嘴邊時,被她張口咬住小臂。
“辭柯”十里急忙上前,卻被辭柯搖頭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