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側的黑發尾端微卷,軟塌塌、柔順不已的貼服在上面,顯出一兩分的無害與乖巧。
但隨即,伍下久的眼神便清醒過來,漂亮的臉重新恢復往日那種淡定、波瀾不驚的狀態。
他也翻身坐起,卻不受控制地打了一聲哈欠,一手虛虛地捂在嘴上,好看的眼型微微瞇起,眼角沁出一點淚珠。
看得人不禁心里想到,連打哈欠都這么秀氣。
見阿右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伍下久放下手回望,問道“有事”
阿右說“你昨天晚上是做賊去了么,今早這么犯困,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伍下久打量他一眼,道“你昨晚睡得很好”
“還不錯。”阿右挑眉說。
“那你的睡眠質量可真夠好的。”
這時,小方從對面床鋪上爬起來道“昨天晚上,那個偂族人一直在打鼾,聲音那么大,吵都吵死了,能睡著才怪。”
阿右表情不變“我睡眠質量向來很好。”
醬油也早就醒了過來,此時抓了抓頭發說“昨天我大概累了吧,后來也睡著了。”
他說完后,從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在昨天的橫線下面又劃了一道,今天是進到偂族的第二天。
四人全都起床,出了門。
荼利恰好從外面走進來。
他肩膀上扛著一個背簍,等放在地上后,伍下久看了眼,背簍里面裝著不少還微微翹尾巴動彈的魚。
伍下久問道“你這些魚都是在哪里捕撈的,山谷外面嗎”
荼利抬起頭,嘴角向上扯起,笑道“是啊,不然能去哪里捕魚。”
他說完便將背簍一下子都傾到在木盆里面,隨即坐下來用刀子刮魚鱗。
不一會兒,魯成等四人也從另外一間屋子里走出。
四人之中,唯獨魯成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眼底掛著濃重的黑眼圈,時不時地咳嗽一聲,神情不耐且煩躁。
荼利就坐在接近門口的位置,一眼就能望到門外。
因此,在伍下久等人出門時,他并未攔著,只是瞥了兩眼后就繼續手頭的事情。
荼利與撒卬的房子只用一排木柵欄隔著,柵欄之間長滿雜草,柵欄的高度才到人腰間。
伍下久站在柵欄旁,見陶彬從房子里走出來,伸手招了招。
陶彬見狀走向伍下久,問道“有什么事嗎”
伍下久道“昨天晚上你偷偷跑出來,趙教授知道嗎”
陶彬立即搖搖頭,低聲說“我提過想晚上出來尋找母親,但教授一直不同意這件事情,他怕有危險。”
“教授想慢慢打探母親的下落,可我著急,就”
“我是瞞著教授出來的,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告訴他。”
伍下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又問道“你和你的母親長得像嗎”
陶彬繼續搖頭說“不太像,別人都說我長得很像爸爸,幾乎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我和母親長得最像的地方是嘴巴。”
似是不解伍下久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陶彬疑惑道“怎么了么”
伍下久的目光落在剛好從不遠處走過來的撒卬身上。
等撒卬跛著腳慢慢走至近前、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再走進屋子里后,他才開口回答道“我覺得撒卬認識你。”
“怎么可能。”陶彬的第一反應是否認。
他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更別提認識了。”
陶彬以前甚至都不知道母親是偂族人,甚至對于偂族一點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