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伍下久不由得略微蹙眉,他走進小門內,靠近床邊,一手撩起一邊的床幔。
隨即,他忍不住睜了睜眼睛只因那個淡棕黃色的“東西”竟然是一個足有半人大小的琥珀,那琥珀里面還有著一個蜷縮身體的人。
說是人,但其實已經不太能夠看出人的模樣了。
“他”似乎在生前被人折磨過,露出來的側臉上還保留著極致痛苦的神情,因為難以忍受疼痛的緣故,所以才雙手抱緊抓牢身體,雙腿折疊抵住腹部
這也是一個保護自我的姿勢。
伍下久能夠透過琥珀清楚地看到封存在里面的那人痛苦的抓破了衣服,臉上、身上滿是殘留的血痕。
而他露出來的手臂則突出來一根一根的骨刺,皮膚的顏色也很不對。
尤其是從腰部以下的位置開始,皮膚都變得腫脹起來,腳和腿變形,就像是蟲子的足節一樣。
伍下久蹙眉放下白紗床幔,不再看了。
他轉身對時副隊道“我們走吧,先離開這里,那個打鐵的很顯然只是出去一會兒,可能馬上就會回來。”
再待下去的話,他們沒準會迎面碰上。
時副隊自然沒有任何意見,點頭同他離開,往小門外面走去。
但兩人剛出了小走廊,重新進到戲班子用來化妝換衣服的后臺房間,便聽到門外的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響。
是那個打鐵的回來了。
時副隊反應迅速,他立刻就拉過伍下久的手腕,帶他來到墻邊,打開一個堆放在這里的大衣箱,聲音微不可聞道“進去。”
大衣箱是戲班用來放置各種長短袍服、例如官衣、蟒袍、宮裝等裝束的長木箱子,體積很大,完全能夠容納兩個人擠在里面。
伍下久沒有絲毫遲疑,彎腰鉆了進去。
緊接著,時副隊也邁步鉆入箱子中,動作輕巧地關上了箱蓋,房間里恢復寂靜。
等沒一會兒后,房門打開,打鐵的走進來了。
伍下久躲在箱子里,箱蓋關嚴的那一刻,他眼前也驀然變得漆黑下來,一點時間過去后,眼睛才逐漸適應黑暗,能夠稍微地看清楚眼前的人了。
他現在處于箱子中的底部,身上則是時副隊。
似乎怕壓到他,時副隊用一手撐在箱底,略支撐些許空隙,雖然這個空隙大約只有一厘米左右,甚至還不到一厘米。
兩人彼此挨得極近,仿佛連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伍下久能夠明顯感覺到時副隊的鼻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處,泛起陣陣微熱、麻癢,估計他也是一樣
而兩人的心跳聲也是如此的接近,近到可以數清楚彼此跳動的次數。
伍下久一時間甚至無法去辨認長木箱子外面,那個打鐵的現在正走到了哪里,是否已經進去了小門處。
他在箱子里一動不能動,很快便血液不流通、手腳發麻,忍不住就皺起了眉。
似乎發現了他的忍耐和難受,時副隊身體慢慢地俯下、靠近,側頭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再堅持一會兒,這個箱子確實不像程繼謙房間里面的衣柜空間大,方便你站直身體、舒展手腳。”
“但我們此刻,也只能躲在這里了,你說是么,小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