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吹打的樂曲詭異無比,辦的是喜事,吹得卻是喪樂。
伍下久能夠看到方秀蕓的神情無疑是驚慌失措的。
就在一人揚了揚手后,李盆便突然向后使勁拽起手中的紅繩,方秀蕓被迫后仰,脖頸上瞬間被勒出一道紅痕。
就在這時,伍下久也莫名的感受到一股窒息自脖頸傳來,而方秀蕓的眼睛一斜,竟又與他對視上了。
她臉上的神情也瞬息變換,嘴角詭異的向上咧起。
這時,視線一轉,伍下久感受到的窒息忽然褪去,畫面接連閃過后,又到了方秀蕓死后被封石橋的那一刻。
其中一個長相丑陋、皮膚黝黑粗糙且蒼老的老婆子,應當就是李盆的祖姨婆李鬼婆了。
只見她命人挖出了方秀蕓的尸體,開設了一個法壇,在桌案前手持著一把刀胡亂飛舞,嘴里還喃喃自語、念念有詞。
待她喝下去一碗漆黑的水又噴灑在刀身上后,便用這把刀砍斷了方秀蕓的四肢,分離了她的頭與身體。
緊接著,李鬼婆又用寫滿了咒文的黃布分別包裹住了方秀蕓的頭、身體和四肢,讓人擺放在已經開挖好的石橋里。
但這還沒有完,她指揮著胡成海和李盆,讓他們分別將鐵釘敲進方秀蕓的身體中,那鐵釘很長,必然要穿透身體、再釘牢在石橋上。
雙腿各一根,雙手各一根,心臟的位置有一根,而頭顱上,從眉心中央處的位置向下,還有一根鐵釘。
六根鐵釘,幾乎將方秀蕓釘死在了石橋里面,萬劫不復,永世不得翻身。
而就在最后一根鐵釘釘在了方秀蕓的眉心正中間時,白日里,忽地天空陰沉下來,狂風呼嘯,壓彎樹干,吹得枝葉颯颯作響。
方秀蕓的頭顱在黃布里露出一半,面容是尸體特有的青白和僵硬。
就在李鬼婆抬手擋著吹來的風沙上前查看時,方秀蕓驀然睜開了一雙眼睛。
那雙漆黑陰森充滿怨毒的雙眸與之對上后,李鬼婆驟然噴出一口血液,臉頃刻間蒼老了十歲左右,更顯丑陋。
隨即,她急忙揮舞著雙手。
伍下久雖然聽不見這猶如默片視頻里面的聲音,但卻可以猜出李鬼婆此時的意思她要胡成海、李盆等人加緊動手,封好石橋。
鐵釘雖穿透了方秀蕓的頭骨,但沒人敢再上前將黃布重新蒙在她的臉上,她就這樣睜著一雙眼睛,聽著她一對兒女不斷哭泣的聲音傳來
最后,伴隨著泥土散落、石板碰撞的響動,那哭聲越發的微弱,直至消失不見。
而她也被石板和泥漿封進了暗無天日的石橋里。
就在沉重的石板壓上方秀蕓身體的那一刻,伍下久也倏地感覺到身體四肢等處一沉,疼痛傳來、直達腦海,且胸悶、窒息。
而他的眼前也再不復光亮,變得漆黑一片,壓迫與孤寂感同時從心底升起,幾欲令人瘋狂。
伍下久感覺到一股尖銳的痛苦從眉心蔓延。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時,突然,一雙手自腰間抱緊了他,額前也頓時升起一片清涼,那股尖銳的疼痛和四肢等處傳來的沉重感霎時如同潮水般退離。
伍下久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神志清醒過來,面前就是阿左擔憂的臉龐,他眉頭微蹙,同時,一手摸了摸伍下久的側臉,問道“怎么樣了”
伍下久撐著阿左的胸膛站直身體,垂頭看了眼石橋,然后抬起,才搖頭道“我沒事,先回去再說。”
這么一會兒工夫,天色都陰暗了下來,太陽早已西斜消失不見。
他到底在這里耗費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