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梓告別家人,就整裝待發。
家中妻兒很是不舍,年邁老母亦是淚灑衣襟,畢竟戴梓去的不是別的地兒,而是盛京,據說那里氣候惡劣,而戴梓是個南方人,到京城來都受了不少罪,更別說往更北的地方去。
而且盛京那邊如今是戰地,若戴梓去了,有沒有命回來都不知道。
戴梓要走,妻兒實在舍不得,抱著戴梓準備獻上的火銃問道“老爺,難不成你將這進上,皇上還不愿將你留在京城么”
戴梓一愣,看向妻子懷里的火銃。
這是他新發明的二十八連珠火銃,一次性可以發射二十八枚子彈。
他之前還想著,若將這火銃進上,必定能叫龍顏大悅,可偏偏,在進上的前夕,他在御書房看見了另外幾把比起二十八連珠火銃也毫不遜色,甚至實戰性質更強的槍,此時再看這火銃,就覺得哪里都不滿意了。
他拿過自己投注無數心血的火銃,不舍的摸摸槍管。
“不了,與那些槍比起來,我這不過是愚人之作罷了。”戴梓搖搖頭,轉身將槍塞進了包袱里,打算一并帶到盛京去。
妻子看他這番做派,再也忍不住的哭道“你心里只有你的槍炮,哪里還有我們這些家里人,你可知母親已經病重許久,每逢冬日渾身關節疼痛不已,你不想著多在皇上跟前露臉,得個恩典多攢些碳來,卻要去那鬼地方,你這是不要我們娘倆活命啊。”
戴梓聞言,頓時心痛如刀絞。
他為人清廉,一心撲在槍炮上,平日里多虧賢妻顧家,看著人到中年卻衣著樸素的妻子,心底很是愧疚。
可再愧疚也沒辦法,畢竟圣旨已下,他必須要出發了。
“圣命難違。”戴梓不是個會說話的,自然說不出什么安撫妻子的話來。
妻子沉痛的閉了閉眼,失望至極。
擺擺手“既如此,你且去吧。”
她再沒說其他話,一直到戴梓臨行前,才忍不住的添了句“勿要掛念家中,有妾身呢。”
“欸。”
戴梓沉重的點點頭,走下馬車對著妻子行了個作揖大禮,便轉身鉆進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他也自然沒看見,他走后不久,一個馬車停在了妻子跟前,簾子掀開,露出一張嬌妍的臉,再看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就知道這是個孕婦。
“前頭可是戴梓戴大人家里的夫人”
戴夫人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疑惑的看過去。
馬車內的婦人被丫鬟摻扶著下了馬車,走到戴夫人面前微微屈膝“冒昧打擾,夫人原諒介個。”
“你是”
戴夫人看看那肚子,心里有些慌。
“我乃是內務府覺禪家的次子媳婦,給夫人請安。”溫小蝶對著戴夫人屈膝。
一聽對方身份,戴夫人放心的同時也趕緊的還了個禮,不知對方來找自己是為何意。
溫小蝶對著戴夫人溫和一笑,開始套近乎。
等到回城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手挽手了,一路將戴夫人送回府,溫小蝶才回了家。
夜晚,嘎西亥回家,一邊洗手一邊問道“怎么樣可有信心”
“你以為我是誰自然是有信心的。”溫小蝶得意的揚起下巴“倒是你,可曾看好路線呢”
“你只管做好你該做的事,其他的有你家爺們兒呢。”
嘎西亥擦擦手,回身抱住溫小蝶“辛苦你了,你身子重,還跟著我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