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午女兒節。
一大早,秦鐘就帶著老仆上了門,才七八歲的小童頭一回進到國公府邸,左看右看的,連眼睛都不夠用了,再加上秦鐘本就長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讓在花廳伺候的小丫鬟們忍不住的扒著柱子偷看。
等范婉帶著賈惜春到的時候,秦鐘正端著茶杯,一口一口的吃著點心。
“鐘兒。”還未進門呢,范婉便招呼道。
秦鐘一聽自家二姐的聲音,連忙咽下口中點心,站起身來喚道“大姐姐。”
顯然,在家里是被吩咐過的。
范婉欸了一聲,牽出賈惜春介紹給秦鐘“這是家里的姑母。”
秦鐘哪里知道,這寧國府還有個這么小的姑母,連忙又拱手行禮“見過姑母。”
賈惜春小大人一般的點點頭“今兒個是頭一回見面,禮不可少。”說著,便讓乳娘給秦鐘拿了兩個葫蘆狀的金錁子當了見面禮,用料十足,一個得有七八錢重,值兩白銀。
秦鐘拿了金錁子塞進袖子里,對賈惜春道了謝,心中卻忍不住為國公府的富貴而暗暗咋舌。
收了金錁子,秦鐘對著范婉一拱手“大姐姐,咱們何時出發。”
他今日是來接二姐姐歸寧的,看如今這架勢,二姐姐怕是還要將這位小姑母給帶回家去。
范婉笑笑“現在就走,你那姐夫稍后也來,咱們不等他,等會兒讓他自個兒去。”說著,便牽著賈惜春的手,帶著丫鬟一路浩浩蕩蕩的出了偏門。
馬車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扶著瑞珠的手上了馬車,范婉招呼秦鐘“也別再走了,上來一起坐吧,簾子半敞著,咱們好說話。”
早上走路過來的秦鐘本就累壞了,一聽這話立刻就手腳并用的爬上了馬車。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緩緩的啟動。
范婉與秦鐘閑聊著家里的事“你那夫子如今身體怎樣了”
“托大姐姐福,讓家里的大夫過來瞧了一眼,如今已經大好了,只不過到底年歲在那兒,也就是熬壽數了。”秦鐘一本正經的回答。
他在家中本就和原大姐姐秦可卿的關系更好,如今范婉身份變了,他說話越發不自在。
“那夫子是舉人出身,學識淵博,如今身體大好我也放心了,你既拜了師便好好學。”
秦鐘自然點頭稱是,范婉寒暄了幾句,話題就轉到了秦可卿身上,有意識的套話。
秦鐘卻是個沒心機的,張口就把秦邦業的打算賣了個徹底“二姐姐如今身子也是大好了,老爺這些日子正在給二姐姐相看,聽老爺那意思,那是要選個勤學上進的讀書人。”
讀書人
范婉眼中閃過深思,隨即笑道“老爺怕是頭疼壞了。”
秦鐘笑道“自然是要頭疼的,兒女婚事乃是大事,哪有不頭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