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來避暑消息的那一日起,水溶臉上的笑容就開始變少了,時常獨坐在院里仰望天空,惹得奶娘很是擔憂,本來她是不情愿水溶跟賈蓉玩的,畢竟賈蓉名聲是真不怎么樣,可如今她也顧不得了,偷偷的來尋范婉。
范婉自然熱情的接待了這位從皇宮到郡王府,一直不離不棄跟著水溶的奶娘。
“嬤嬤快請坐,瑞珠,給嬤嬤上茶,再把昨兒個大爺買的糕點給嬤嬤呈上來。”
范婉拉著奶娘坐在了羅漢床上,兩個中間只隔了個束腰茶桌。
瑞珠很快端著茶盤上來,范婉親自接過來給奶娘奉茶“嬤嬤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了,倒讓我受寵若驚了。”
奶娘也是尷尬,畢竟之前她對賈氏夫婦很是防備。
不過到底是宮里進修過的,很能厚的下臉皮,被范婉刺了一下還能揚起笑臉“這次出門來得急,家里帶的人少,前幾日一直為世子爺收拾院落來著,早就想來見見大奶奶了,如今好容易忙脫了手才得空,我在這里賠個禮,望大奶奶莫要往心里去才好。”
范婉見好就收,刺一刺,表示自己也是有脾氣的就行“嬤嬤哪兒的話,世子爺愿意跟著我夫婦二人到莊子上來玩耍,是小婦人的榮幸才是,倒讓嬤嬤多思多慮了,繁桂院的人手可夠用若不夠的話,我再撥兩個丫鬟過去。”
“夠用夠用。”如今院里四個小丫鬟伺候著,比主人家院里都熱鬧。
“那嬤嬤今日來是”范婉適時露出迷惑臉。
“哎”奶娘長長嘆了口氣“不怕大奶奶笑話,今兒個我過來,是有個不情之請的。”
“嬤嬤快請說,但凡我能幫得上的,絕不推辭。”
奶娘又是一聲嘆,說起了皇帝避暑的事“我家主子自前日起便是郁郁寡歡,到底是我奶大的孩子,我是真心疼。”說著捏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就是想請賈大爺帶我家主子出去散散心,主子方才年十三,總這般郁郁我怕怕傷了心神。”
范婉一聽這話,也是滿臉心疼,自然滿口答應。
讓賈蓉帶人去玩,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嘛。
于是第二天賈蓉就帶著水溶去浪了,經過范婉半年的,他倒是不敢帶水溶去喝花酒了,而是帶著水溶進了山,他們倆帶著小廝護衛,還有武功高強的武師父,找了個當地的獵戶,去甘泉峰打獵去了。
甘泉峰并非獨峰,而是一整條小山脈。
這也是為什么皇帝能允許自己屈居于煉虛宮之下的原因,甘泉行宮在另一座山頭,和煉虛宮隔了個瀑布,只是煉虛宮所在的山頭比甘泉行宮的山頭高而已,只要皇帝不承認,煉虛宮就沒壓在他頭上。
可以說相當有阿q精神了。
山脈不大,但是物產卻很豐饒,沒什么大型獵物,野兔野雞啥的卻是有的,再加上土基地貌都不錯,藥材漲勢喜人,不少鄉里人采了藥去城里換幾個銅板,也是個進項。
兩個公子哥帶著一隊隨扈,精神飽滿的上了山。
老獵戶得了十兩銀子,服務的相當到位,不僅帶著他們刨了幾個兔子窩,還抓了好幾只山雞,到了中午的時候,就依水而坐,生爐子點火,找了兩塊大石頭,隨身攜帶的柴碳一點,就開始做燒烤。
比起家里廚娘們一道菜拿十只雞子配的功夫菜,燒烤就很簡單了,再加上還有武師父這個外掛,很快,霸道的香氣在林間蔓延了起來。
水溶看著武師父那熟練的手法,忍不住湊過去問“您老以前是作甚的,瞧您這手法,倒像是個跑江湖的。”
因為教導水溶練武,也算半師了,水溶語氣很是客氣。
武師父憨厚一笑“我阿爺以前便是寧國公座下親兵,后四海升平,國公爺回京不再征戰,我阿爺便帶著妻兒歸鄉做良民,只是心中掛念國公爺恩德,臨死前還放不下,我長大后便去了漕運做護衛,后來聽聞寧國府要找武師父,我便自薦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