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詫異“漕運可是個好衙門,你倒是也舍得。”
武師父搖搖頭“有甚舍不得的,我阿爺死前都念叨著,如今既然有機會教導國公爺兒孫,也算是替阿爺圓夢了。”
水溶聞言,忍不住感嘆“曹公大義,這么多年還有人記得,也是難得。”
武師父手腳麻利的考好了手里的兔子,刷上最后一層蜜,往火上一架,也就短短片刻就好了,他把考好的兔子遞給水溶“世子爺,快吃吧,吃完了咱們就該下山了,天黑了山上就危險了。”
水溶笑笑,接過兔子,吹了吹,待稍微沒那么燙了,撕了一條兔腿給賈蓉后,才抱著兔子啃了起來。
他幼時也曾想過,好好讀書練武,未來無論哪位皇兄登位,他都自請駐守邊關,做一個忠臣,可現世卻是,他很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了京城了。
也罷,如今在這山林間享受一番狩獵的痛快,也算這一身武藝沒白學。
早上獵到的獵物一頓午飯都給吃光了,下午幾個人又在山上轉了好一會兒,才又打了一窩兔子,這一窩里面有幾只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兔,賈蓉也不嫌棄,直接挑了兩只品相最好的,打算帶回去給范婉和賈惜春玩。
武師父抬頭看看天色,連忙招呼自己的兩個學生“咱們該回去了,天快暗了,山路難行,晚了就危險了。”
兩個學生都是聰明人,立刻收拾行裝準備下山。
走到半途,突然聽到一聲浩瀚且綿長的號角聲。
“嗚”
水溶的身子猛地一顫,鼻子一酸,淚意上涌。
賈蓉連忙扶住他的胳膊,關心的問道“世子爺,你怎么了”
“無事。”
他擺擺手,吸了吸鼻子“咱們繼續下山吧,別讓你家奶奶擔憂才好。”
賈蓉應了一聲,再接下來的路途氣氛就低沉了許多。
水溶沒有說話的欲望,賈家不得重用,所以不知那聲號角代表了什么,可曾經作為皇子,跟隨父皇來甘泉行宮數次的水溶卻清楚的知道,那是帝皇尊駕上山的標志。
回到莊子上,水溶連晚飯都沒用。
范婉難得忙完了打算到花園里散個步,就看見奶娘躲在角落里抹眼淚。
范婉“”
只能說,真不愧是宮里出來的,哭的地點真有講究。
既然都現身了,自然不能當做看不見,范婉只得上前去關懷,奶娘眼睛紅紅的說道“我家主子自回來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晚膳也不用,若是再這么下去,餓壞了可怎么好。”
范婉拉著她坐下,一邊嘆氣一邊勸慰“這心病還要心藥醫,嬤嬤要多多寬慰才好。”
奶娘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些話她說再多也沒用。
水溶的心病是什么二人都明白,哪怕范婉表現的對皇家之事不過問,也能想象的出來,小學畢業的年紀突然被父親過繼出去,這對孩子的身心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了,只是如今的孩子都早熟,水溶更是善于隱忍,可不就把自己給憋壞了嘛。